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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骨之上(168)

作者: 绿色毛毛球 阅读记录

牧明毅杀青了,这是事实,他很忙,日程排得满满的,这也是事实,蒋雨寒同样杀青,人已经在飞机上,唯一没完事,别不过劲的只有他自己。

努力调整,运了半天气,宁晖然开口:“你什么时候回来?”想想不对,又改:“你还回来吗?”

“杀青宴我回来参加,没两天了。”把自己手中那罐放好,牧明毅又去拿宁晖然的。

宁晖然粗鲁地硬塞给他:“那是几天?”

“不看进度表啊?”像知道宁晖然脾气发到何种程度,牧明毅稳稳地接过来,没让水洒出来一滴:“你功课做得可不够。”

牧明毅越从容,宁晖然越躁怒,扯开嗓子喊:“要走你怎么不早说啊?!”

“早说你就舍得我走了?”牧明毅冲他微笑。

进山的拍摄安排是全片最紧密的一部分,加上于力精益求精,大导演追求完美那劲儿又犯了,把剧组整得人仰马翻,大伙都拼了老命跟他熬着,宁晖然不能想象如果牧明毅前几天告诉他拍完他就撤自己会多崩溃,没选择在他戏里戏外苦苦煎熬的那段时间,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宁晖然懂,但就是不能接受。

抬起头,声音一点没小:“知道自己要走,那你来我这都搞些什么啊?!一个多小时正事一点没干,净在这瞎扯。”

抿着笑意,牧明毅把宁晖然拽进怀,嘴往他耳朵上贴:“什么正事?说给我听听。”

气恼地拍打牧明毅屁股,狠狠在上面抓一把:“都要走了你招我!”

“还剩五分钟,”勾上宁晖然裤腰,牧明毅拉松裤绳:“可以玩一把。”

“辱谁呢,”宁晖然牙齿咬得贼响:“你才五分钟。”

第107章

将头靠在窗框,拨开窗帘一条缝,看着楼下夜色中走动的人,再到卡宴开出酒店彻底从视线消失,宁晖然沉重地呼出一口气,一种空荡荡的落寞感几乎要了他的命。

啪啪啪一一

打火机一直干搓,出不来火。

妈的,认人啊。

宁晖然想不透怎么牧明毅一搓就有,自己搞半天火星都没见一个,不解地摆弄打火机,琢磨着不会真是牧明毅给他的吧,大脑刚跟这个人沾点边心头就猛地一悸,宁晖然小心地往外呼气。

在床上对着空气发怔,猛地想起牧明毅临走前交代他一定吃助眠药睡觉,上飞机前他要检查。

拨了片药含进嘴,宁晖然顺手拿起苏打水咽进去,一秒不差,手机进来一条视频邀请,当他傻啊,睡着的人怎么接。

手机扔到床头,上衣脱到半截,宁晖然突然像开了窍,手脚并用地往床上爬,火急火燎地去接邀请一一就说被他吵醒不完了,自己演技也很炸裂的好不好。

然,他并没接上,再打过去就变成飞行模式。

烦躁地爆起粗口,揪过枕头砸向自己的脸,配合顿时暗下来的光线,宁晖然耐下性子闭起眼,不到五分钟,他诈尸一样地弹坐起来,喘着粗气,一身冷汗。

拿过说明书看,发现助眠药的成分半小时才会起效果,半,半小时……宁晖然瞪眼,无语地仰起头,强迫自己放空,驱逐脑中关于成心海的所有画面。

刷地一下拉开窗帘,宁晖然揣兜站在窗前,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脑顶那颗浑圆的大月亮,散着清白的光,它安安静静地挂在夜空中,招摇地,吸引着每一个人的目光。

……

月亮看得眼睛发酸,干涩疼痛,夏培不断眨眼,却涌不出一丁点湿气,成心海走后的第三个月,湿一湿眼眶成为夏培最梦寐以求的一件事。

紧紧闭起眼睛,脚放上卧铺,夏培弓起背环抱膝盖,蜷缩在火车单人软卧的一个犄角,随着车身一摇一摆。

天光微亮,夏培睁开眼,眼睛传来刺痛,他虚虚地捂着,手伸进背包掏眼药水,听到提前报出的站名,抹掉溢出眼角的液体,夏培下地穿鞋,开始着手收拾行李。

这是一个零污染纯天然,全是土味和牛马粪便的典型农村风貌,夏培走在土路上,很不习惯地一通咳嗽,旁边开电动三轮车的人过去时瞅了他一眼,车停下,这人朝他扯开嗓子喊:“去哪啊?坐车不?”

手指撑了下草帽,刺眼的正午阳光正把车上一个人照得锃光瓦亮,有人同乘看起来安全一些,但夏培也同样害怕跟陌生人太近,他犹豫着,站在原地发愣。

等不了他,开车的脑袋转回去,夏培忙一嗓子叫住,脚下紧赶几步,上了车。

一上车就感到车上那人投来的目光,夏培不敢对视,更不敢多看,埋头只看自己脚面,等快到村口,老汉扭头手一摊,让夏培交十块钱。

跟钱一块过来的是一个细细小小的声音,老汉没听清让他大点声说,夏培铆足力气,一连串喊出来:“我想跟您打听这有没有一家姓成的,您知不知道有个叫成心海的人,他们家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