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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才是真绝色(283)

原来傅无痕倒下的脊背上插着一把漆黑的刀,他的背部还在汩汩流血。

一个容貌英俊,面色冷漠的男人缓缓走了过来,他鼻梁挺直,在夜色下双眼显得深邃浓郁,犹如身经百战的地狱修罗一般令人不敢逼视,他一言不发地拔出了那把刀,刀上淌着新鲜的血。

——赫然是“饮寒刀!”

在场惊呼声不断,无数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阮雪宗现在终于可以说话了,他淡白的嘴唇动了动,轻声道:“我从没说,我要用琴音跟人较量,是他自己误会了。”

一切都是障眼法罢了,阮雪宗天生拥有吸引人注意力的本事。

如果戚红辛强攻,他固然能如狼杀入羊群一般出手致命,无人敢直掠其锋,可傅无痕身为生死教长老,性格老奸巨猾,一定会把曲子弹完。而阮雪宗一出手就不一样了,他先是以宗师之姿吸引焦点目光,随后在傅无痕平生最得意的琴曲上输给他,让这个狡猾又自负的男人彻底放松警惕,彻底有了一击毙命的机会。

这也得益于两人那配合的默契。

控魂一停,这一夜的局势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

饮寒刀杀完人,纵身一跃来到了阮雪宗身边,一身黑衣滚落着血珠,明明是一位遗世独立的孤傲刀客,却似乎有了感情。后来不少武林人士看到这两人站在一起的和谐一幕,俱是心中一震,久久难以移开目光。

另一边,老仵作自那日遇袭后惊骇不已,回到衙门后就大病了一场,醒来后他神色颓然,眼神里闪过万般迷茫与千般悔恨。直到看到一身形高挑、面容清雅俊秀的白衣公子正坐在他屋里,因为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他昏倒后甚至无需到处求医,而是熟练地为他操持汤药。

老仵作既慌张,又不禁老泪纵横,“那群孩子到处找你,我知道是你,都没敢说出你的身份……当、当年都是我的错,让你养成了对活人比死人还狠的性子,快收手吧!爹跪下来求你!”

白衣公子走了过来,手里一碗浓郁的汤药,他微微一笑很是疑惑:“我亲爱的爹,你在说什么胡话?”

“把这药喝了,明早也许头顶的天就换了名字。”

第一百二十章

江南城衙门,仵作房内点着幽暗烛火,这里本有一个停尸间,早被人改为了药房,随着文火慢煨,药锅里灰色药水不断汩动,滚滚冒着白色烟雾,空气中散发着奇特清香。

老仵作当然抗议过,可他年迈衰老的声音,哪里抵得过平日里说一不二的教主。

那白衣公子自然是陈素,他在百草楼给病人施药救治收获神君美名,全因他皮相俊逸温雅,兼之笑靥温和。

此时他端着一碗药,嘴角微微向上,脸上更有三分笑意,落在老仵作眼里,竟比恶鬼还要可怖三分。

“这什么药,我不喝!”老仵作内心抗拒,一个手抖掀翻了这碗汤药,只见这平平无奇的汤剂泼在地上,似蜜糖被掀翻,无数虫蚁都从砖缝内攀爬、赶赴而来,疯了般争食这药渍。

看清这一幕,老仵作吓了一跳,随后不禁潸然泪下:“我当你好心从西南归来看我,没想到你一出手就是要灭绝家乡……”

这一碗汤药看似不起眼,实际上用了百年毒蝎的钳、蜈蚣的身跟长白山寒蛇蜕下来的皮精心熬制,饮之大补,说是价值连城也不过分,就这样被老父亲打翻了。

陈素也不恼,他笑道:“没有家何来的乡呢,不管是江南还是百草楼,世人多狼心狗肺之徒,容不下我又忌惮我,那些人死了便死了。”

他眼都不会眨一下,又怎么会心生怜惜呢?

陈素还不知道,《江湖》游戏里玩家们的存在就是一个巨大的bug,早把他一生快挖掘完了。可他身上依然掩藏着许多秘密,毕竟一个人从出生到投奔师承,不可能凭空长成,总有一段默默的、不为人知的时光,玩家们只能看到,在江湖缥缈录—雨花神君篇,前面还有未解锁的传记。

世人多健忘,甚少还有人记得,在投奔百草楼前十二年,雨花神君陈素生在江南,长在江南,亦活在江南,他是被江南驱逐的一个异类、被仵作父亲送走的存在。

这一番话再次勾起老仵作内心里的愧疚,他悲从中来:“我知道,当年都是我的错,可你也不该做下这等事!是我误了你!你快收手吧!洗心山庄是本地豪强,阮少主再怎么隐姓埋名,他也是大渊皇室的金枝玉叶,当今景帝流落民间的亲生独子,未来的皇帝陛下,他身份尊贵,你跟那魔门做的勾当是谋反啊!阮少主对江南城感情颇深,你们毁了他生长之地,他怎么会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