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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唤玩家,重建大魏(260)

陆铣动了动唇,最终还是应下声来,回去指挥作战。

回到城墙边,抬眼望向远处,依稀可见连日来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民军正拼命周旋于骑兵之间,而城墙脚下,冲出箭阵攻击的匈奴已搭起数架云梯,一个接一个往上攀爬。

今日的攻势远比前些日子要猛烈得多,陆铣清晰地感知到,匈奴这一战乃是放开一切的全力进攻。

他极力地控制着局势,但坏消息还是一个接一个传来。

“将军,箭只耗尽。”

“将军,滚木不足!”

“什长,又有弟兄昏倒了……”

“谁那还有水!”

和昨夜一样,逐渐有匈奴兵攀上墙头,他们起初还能与之抗衡,但随着爬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守军也越来越疲于应对,直到有守军遇见身手矫健的羯人将领,非但未能杀死对方,反被对方所杀,本就虚弱的防线被破开缝隙,紧接着便如雪崩一般彻底失去了控制。

察觉到这位年轻的敌军将领的威胁性,荀昼不顾劝阻,拔出身旁侍卫腰间的长剑过去杀敌。

而邢桑也仿佛有所感应,刚登上城墙,转过头就与这位气势威严的老将撞上了视线。

难说初次见面的二人是何来的这种默契,对旁人而言仅仅几个瞬息的时间,二者便迅速地战斗到一起了。

他们的战斗如此激烈,使得旁人完全难以靠近。

刀与剑每每强力的碰撞,影子与影子每每迅速的交叠与分离,都会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击打声。

天气闷热,自额角滴落的汗珠才触碰到地,就被滚烫的地面蒸发成为热气。

双眸近距离相对时,彼此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皮褶皱上的汗液。

荀昼沉着开口:“你是羯胡。”

邢桑不予回应,脚步擦过地面,掀起一道劲风。

“匈奴视尔等为奴狗,为何要助纣为虐!”

羯胡依旧不言,尖锐的刀锋从青年手中几度刺出,又几度被老将从容地挡下。

“我见过荀容约。”在二人兵刃尖锋相对的某个瞬间,羯人将领忽然说道。

荀昼陡然变色,正欲正面出击,随即就听对方在自己耳畔问道:“你会装死吗?”

荀昼眯起双眼,犀利的目光盯着羯胡,但意外的是,他没有在对方眼中看到威胁和敌意,反而看到了一种名为不忍和敬重的复杂情绪,于是瞬间明白了对方口中“装死”的含义。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恨只恨所志未遂,死又有何惧?”

他倏然收剑,摆出比武的架势,嗓音铿锵有力:“来吧,老夫许久未同人好好地打上一场了!”

邢桑凝眸注视他,犹如注视着一块不为击毁的坚硬磐石。

稍顷,他握紧刀柄,挥动武器,步步紧逼地攻向对方,一边进攻,一边窥探着老将招式的空隙。

青年的攻击凌厉凶狠,老者只自信稳重地护卫着身体,偶尔给予回击。

刀刃坚硬锋利,剑则柔韧有力,两者在一个个瞬息之间吸附化解着彼此的力量,兵刃反复交接,快如残影。

“好刀法!”荀昼目光灿灿,于间隙感叹。

“能有如此酣畅的对决,纵死也无憾矣!”

一连打上数个会合,未分胜负,直到云遮日暗,太阳逐渐躲藏云后,犹如一个巨大发亮的白茧。

随着体力到达极限,荀昼已气喘吁吁,握着剑的手也微微颤抖,招式开始出现破绽。

邢桑察觉到他渐次衰弱的状态,唇部的线条逐渐变得僵直,手中长刀险些划过对方的脖子,却又故意放慢动作,在关键一刻,被对方用武器挡开。

这一幕为陆铣所见,他早已发现大将军正与那年轻的羯族将领对战,奈何匈奴兵已攻上墙头,实在抽不开身去帮忙。

此时发觉荀昼似精疲力竭,他心中激愤,顿时不管不顾地冲出人群,阻挡到二人之间,拦下邢桑的攻击,并转头嘶吼道:“守不住了,将军,快走!”

守不住了……

“是啊,守不住了。”

荀昼转首望去,赫然见城墙上已满是黑甲士兵,雍州军零星地穿插其中,胸甲下的红衣已与城墙上遍布的鲜血模糊地交织在了一起。

四周暗沉沉的,是因为城墙已被匈奴攻占了?

荀昼一边费力地喘息着,一边坦然地仰起头望向天空。

当望见那遮天蔽日的鱼鳞状的云朵时,他倏尔大笑起来,笑声断续不止,白色胡须也在摇颤。

此笑声吸引来周围匈奴士兵的注意,他们起初还摄于这位辅国大将军的名声威吓不敢靠近,后来察觉到这位老将的疲惫虚弱,顿时举刀来袭。

荀昼飒然转身,积聚起浑身上下最后的力量,化为进攻招式从手腕间喷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