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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之柔篇(10)+番外

作者: 季墨央 阅读记录

秦砚之受了他那气力十足的一下,没有再追上去,转而到了岸边,也脱衣沐浴,顺便在水中纾解了之前压制的欲望。

陆淮柔当然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夜里安静,溪水中的动静他自然也听得分明,还未完全退下的热度再一次烧起来。

他从未尝过情滋味,也没有学习过相关的知识,脑中没有冒出乱七八糟的东西,反倒下意识地念起经文来,便顺利的将这股异动消解。

待秦大侠终于上岸,便看见这小傻瓜已经睡熟了。他轻手轻脚的躺在他身边,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陆淮柔在睡梦中自觉的贴过来,如以往的每一个夜晚一样。

秦大侠美得冒泡,惯常的把一只手借给他作枕。

虽然今夜安稳,但是第二天一早醒来,陆美人却并没有消气,秦大侠一路上哄了许久,最后用苦肉计才化解了这次的磨难,但是回头想想实在是值。

巧的很,待他二人终于磨磨蹭蹭的行至云,商二州交界处的一个水乡小镇,正是八月初十。陆淮柔从未见过花灯节,二人便寻了间客栈,想要留宿几日,等待参加八月十五的集会。

不曾想此处风景秀丽,物产丰腴,八月十五的花灯节更是远近闻名,小镇已经聚集了许多来此参加节日庆祝的外乡人。因此二人问了好些客栈,却都是客满,最后才终于在临近中午时分,订下一间上等厢房。

因为最近人多,小二提前告了招待不周的罪。秦砚之只吩咐他备几个菜和温热的水,便摆手让他去忙。

镇上人多,无法骑马,两人走了大半个上午,陆淮柔右脚有些抽筋,此时坐在床边休息。秦砚之走过来,见他盯着脚,便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陆淮柔有些支支吾吾,“呃……没事,就是有点抽筋了……”

“哪只脚?”秦砚之蹲下身,握住了他明显向后藏了藏的右脚,“这只?”说罢便动手去脱他的鞋袜。

“我没事!你别这样!”陆淮柔阻止的动作到底慢了一步。

秦砚之的手掌包住他小巧的玉足,运上内力,熟练的帮他拉筋。

陆美人的脸一下子红透了,温度直烧到耳根,“你……你对谁,都这样好吗……”

他的声音不大,秦砚之却听得清楚,“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他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秦砚之的眸子刹那间深邃起来。

这个问题问倒了陆美人,他认真的思索了半晌,就在秦砚之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开了口,声音轻柔,“我希望不是,我希望你只对一个人这样。”他平静的回望蹲在他面前的银衣剑客,虽然脸上的温度并未褪下,却坚持着没有移开视线。“不论是我,还是将来的某个人。”

秦砚之久久没有回应。

他相信,如果陆淮柔说的是,我希望你只对我这样,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吻他。

第10章 第十章 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有些东西迟迟没有说破,或许是因为彼此心中都尚存些许疑虑。然而这些疑虑何时才能消除,这层窗户纸何时才会被捅破,没有人知道。

他不希望心中的感情只是一时兴起,也不希望对方是如此。陆淮柔见过的人太少了,他现在或许会被秦砚之潇洒不羁的表象迷惑,等到真正开始认识秦砚之这个人,或许会和他现在看到的不一样,他会看见自己的狠厉无情,自己的暴躁残虐,自己所有的阴暗面,到那时,还会像如今这样心动吗?还能无所顾忌的呆在自己身边吗?他那么胆小,好哭,轻而易举地就会被吓到,看见从未见识过的秦砚之时,不会逃跑吗?

得不到答案,躁动的心就难以平静。一面想要不顾一切的得到他,一面又不可控制的担忧顾虑。可能性太多,他不敢赌。

待陆淮柔睡着,秦砚之难得离开了房间。他心头有些邪火,烧得他难耐,迫切的想痛饮上几坛美酒。

秦砚之清楚的知道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他想要陆淮柔,不论是那人曼妙的身体,还是那人纯粹的心。然而两个人始终犹豫不前,没有人愿意先迈出一步。

房间的门刚刚合上,被认为已经睡着的陆淮柔就睁开了眼。

将来的某个人……永远没有人知道,他说出这六个字时是怎样复杂的感受。陆淮柔虽有些单纯,但并不傻。他知道自己被秦砚之吸引着,这种感觉如此强烈,是陆淮柔从未感受过的。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也不知道秦砚之这段时间的温柔是不是爱,他却实在羞于开口。

迷茫着,困惑着,挣扎着,痛苦着。

不想真心错付,也不想擦肩而过。只是想到秦砚之将来会对另一个人无限的温柔体贴,对另一个人无限的包容宠溺。拥抱,亲吻,调笑,共眠,秦砚之今生所有余下的温柔都将给予另一个人。陆淮柔觉得心口疼痛得似要窒息,却也觉得如今自私的自己让人生厌。

秦砚之从来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也没理由必须对他温柔。就算今日秦砚之一去不回,他也没有资格埋怨。

陆淮柔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不知多久,突然有人敲门,他以为是小二,慌忙披上外衣打起精神去开门,匆忙之间仍没忘记戴上遮面。

门外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这人穿着一身蓝衣,打扮的很是清秀,凤眼眯着,手中握着一把玉骨折扇,满脸温和友善的笑意,很容易让人觉得亲近。

“请问你是?”陆淮柔并不认识这人。隐约间他似乎闻到来人身上有股药香味,不过不浓,也很好闻。

“你好,秦砚之在吗?”来人似有似无的打量陆美人。这问话很是不客气,应当是与秦砚之相熟之人。

“啊……他,他出去了,可能,要晚一点回来……”陆淮柔不甚肯定的回答,“你是谁?找他何事?”

只见这人突然翻腕打开折扇,用扇面挡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来,朝向陆淮柔的扇面上写着一个毛笔大字,笙。笑意满满的说道,“出去了啊……那我等他回来了再来吧。”说罢又收起了折扇,“我的客栈离这稍远,天气炎热,可否讨杯水喝?”

陆淮柔虽觉得这人奇怪,但没有觉出不好的气息,便放他进屋,给他倒了一杯水。来人一饮而尽,又要了一杯,喝完后便将杯子还给陆美人,告辞了。

这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既没说名字,也没留地址,让人觉得疑惑。陆美人也是满心奇怪,一边思索着摘下遮面,一边走回床边。

谁知还没走到床边,突觉胸口一阵撕心剧痛,下一刻便吐了一口鲜血。陆淮柔看着满手的血,猛然意识到什么,看向桌上的杯子,瞬间明白过来。

他此时被剧痛消耗了大量的气力,瘫倒在地动弹不得,口中的鲜血还在不停的喷涌,很快便将他的淡色衣衫染红。

大概从未想过会这样毫无征兆的死在某处,陆淮柔满心满脑全是后悔。后悔没有留住那人,后悔自己的害羞,后悔与那人共度的时光这样短。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他最后费力的转头望向窗外,晌午蔚蓝的天空,金色的阳光,被挤压在狭窄的视线中,逐渐破碎暗淡,黑暗缓缓降临。

秦砚之离开厢房后没有走多远,就在离所宿客栈三十多米外的一间酒馆喝酒。上好的杜康酒喝了两坛,仍旧一片清明,心头邪火暂退。想着那个小呆瓜睡觉太沉,被人扔河里大概都醒不了,便用这个随意的借口轻松的说服自己回去。

他甚至特意在半路买了几包酥皮点心,想着那人醒来后就能吃,脚步轻快的回到了厢房门前。然而推开房门后看见的是,陆淮柔仰面横躺在地上,淡色的衣袍上全是鲜血,面色惨白,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气绝。

秦砚之站在门口呆立了一瞬,眨眼间便飞身落在陆淮柔身边,一边将他抱进怀里,探查呼吸脉搏,一边小心地唤,“柔儿!柔儿!陆淮柔!”装着点心的纸包掉在门口,也没人顾得上去捡。

怀中之人虽情势惨烈,却并没有外伤,屋内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应当也不是内伤,但是呼吸脉搏却都很微弱。他一时找不到原因,便抱着他站起身,准备去找大夫。

然而恍惚间似乎敏锐的闻到了什么味道,定心一闻,立刻气得面色发青。转而将陆淮柔放到床上,朝着窗口用内力怒吼道,“楚赫!”

话音落下不过三息,之前离开的蓝衣男子轻飘飘的落在了窗外,抓住窗框翻身进来,一展折扇,露出了写着毛笔大字的另一面扇面,赫。

楚赫仍旧是一副温和好亲近的模样,笑眯眯道,“如何?我来的是不是很快?”

秦砚之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把毒解了!”

楚赫越过他瞧了瞧床上气息微弱的人,看见他的惨状也不易察觉的愣了愣,主动走到床边替陆淮柔把脉。

不把还好,这一把便心惊不已。心中暗自庆幸毒下得够轻,不然以这人脆弱的经脉和单薄的内力,今天这假死就要变真死了……

他佯装着镇定的拿出解药来,准备喂陆淮柔服下,却被秦砚之一把夺过,要自己喂他。楚赫无奈的耸了耸肩,走到门口捡起了装着酥皮点心的纸包。

吃下解药不过一盏茶不到的的时间,陆淮柔的呼吸平稳强劲起来,秦砚之这才转过头,对楚赫低声喝道,“你今天又吃错了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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