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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之柔篇(3)+番外

作者: 季墨央 阅读记录

之前被秦砚之看见纯属偶然加某登徒子的过分行径所致,他琢磨着要不然以后换成非常丑的脸,让别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第三次去杀秦砚之,他换了一张满脸麻子,还有几颗长毛的大黑痣,嘴歪眼斜的脸。然而现实证明,太丑的脸和太美的脸一样容易惹人注意,秦砚之不仅瞬间就认出了他,而且当闲杂人等全部跑的没影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下了陆淮柔的□□,远远的扔到了一边。末了还不忘加一句,“丑死了,不许再戴这样的,伤我眼。”

陆淮柔又一次遭受被秒杀的打击,加上被瞬间识破伪装,甚至忘了用银遮面挡住脸,便无比哀怨的蹲在墙角,一边画圈圈,一边嘟囔,“被我扎上几针又不会少块肉……小气鬼……”

秦砚之喊他过来下棋喊了几次,这人也不为所动,最后还是秦大侠“屈尊降贵”的走到他身边,主动伸出一只胳膊,“让你扎行了吧……”

“真的?”陆淮柔转过脸来,大眼睛眨呀眨,眨得秦砚之心头突突跳,暗暗啧了一声,皮相生得好真是讨巧。

“真的。赶紧扎,扎完下棋。”秦砚之强按下心头的异样,镇静的和他对视。

陆淮柔瞬间从袖中掏出五根明晃晃的银针,看的秦大侠额头青筋也开始突突跳。陆美人在他胳膊上样了几下,看得秦大侠心焦,“你到底扎不扎?不扎就算了。”说着便要收回胳膊。

“哎!我扎,我扎!”陆美人见他要反悔,立刻用一只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他的手绵软细滑,握在秦大侠的手腕上,并没使多少力,却让这人瞬间失了挣扎的力气。

对方的指尖有些凉,彼此的温度透过皮肤,渗透到深处。秦砚之怔怔的望着他,陆淮柔正在纠结要于何处下手,没注意到对方专注的眼神,自顾自地嘟起嘴,小声念叨,“不许耍赖的……”

然而他的针到底没有扎下去,他好不容易选好了位置,正准备下手。一只手突然伸过来钳住了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随即一张脸凑了过来,秦砚之干燥绯薄的唇准确无误的贴上陆淮柔的唇。陆淮柔傻了,没有反应过来,给了他乘虚而入的机会。

秦砚之怕他挣脱,下意识地一手按住了他的后脑,逼迫他靠近自己,另一只手紧紧地箍在他的腰间,将对方纤细柔软的身体牢牢地圈在自己的臂弯之中。陆淮柔原本握着针,此时也因心神巨震而松开手指,银针如数掉落在地。

第3章 第三章 天教分付与疏狂

这人的唇比想象中还要美好,柔软微润,香甜无比。两人挨得如此之近,秦砚之甚至隐约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芳草香气。他纠缠着对方的唇舌,激烈的交换彼此的津液。陆淮柔终于回过神来,开始了奋力挣扎,他用双臂推搡对方,同时拼命的想要合上双唇,无奈秦砚之不论是武功还是体力都远高于陆淮柔,后者被迫承受着,逐渐红了眼眶。

秦砚之原本是闭着眼的,后来隐约听见对方的抽泣声,睁开眼,就看见这人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从如玉的面庞上滚落。立时便放开了他的唇,双手也从他的后脑和后背收回。他刚刚松开对方,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陆淮柔捂着嘴,眼泪流得愈发汹涌,打完这个登徒子,便立刻飞身从窗户离开,一个字都没有留。

秦砚之被他哭泣的样子吓住,又被一巴掌打得有些懵,没有追上去。随即有些丧气的坐在了地上,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他却没有心思去管。

说实话,秦砚之自己都不清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或许是他当时的神态过于可爱,又或许是自己鬼迷了心窍。向来冷静自持的他第一次冲动,还是冲动在了这种事上。无论如何,今日的事,违背了他的原则。

秦砚之虽风流,却有自己的风流规矩。绝对不在妓馆以外的地方寻欢,绝对不朝良家男女出手,绝对不同床共枕,绝对不留下子嗣,绝对“只动手不动口”,与同一人绝对不超过三次。而刚才的一时冲动,便已犯了其中两条。

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心里愧疚,却不后悔。他知道自己动了心,但是他还需要时间来确定,确定这份心动是否是因为那人的相貌,确定对方是否值得他爱,确定两人是否能够携手余生。人生那么短,他不想浪费给过客,确定了,那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至死,不放君手,不让君走。若是错了,那便即刻相忘于江湖,也无需耽误彼此。

秦砚之向来绝情如斯。

想清楚了,秦砚之的心也随之静下来,回想刚才陆淮柔的反应,知道自己绝对被讨厌了。而且对方走时未留一词,估计再来找自己的可能性不大。若是对方就此离去,想再找到他定是难上加难,更遑论确定自己与那人的缘分了。为防夜长梦多,还是要先下手为强。

不管秦砚之这边在冒什么坏水,陆淮柔第一次被人强吻,身心已是一团浆糊。他十四岁后便是师父师兄养大的,对情爱之事虽不明白,却知道事关清白,十分重要。因此时年二十三,尚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

这次为了刺杀秦砚之,才第一次进妓馆,被妓子小倌包围时着实吓得不轻。想他乖巧地保留着所有的初次,就为了今后与心上人相识相知时了无遗憾。却不想一朝大意,被一个登徒子夺了初吻,心里翻江倒海,好不热闹。

他一路哭着跑回了客栈,整个人窝在被子里,没一会儿眼泪就打湿了被褥。是的,魔教右护法手下第一暗器高手,陆淮柔,是个好哭鬼。

在魔教里有师父师兄护着,没人敢轻易给他气受,这个毛病就不那么明显。可一旦下了山,各类人形形□□,贪图他美貌的不在少数,没少受欺负。他在人前尚能忍住,可转至人后就会立刻哭出来。做试药童的时候他几乎天天抹眼泪,这个毛病到如今也没能改掉。

他不管不顾的哭了一会,逐渐冷静下来,只不断抽泣。说到底还是被吓的,反应过来就好了,以前虽有人对他动手动脚,想压他的也不少,但是没一个打得过他,都被他狠狠收拾了一番。所以没吃过什么大亏,没想到这次遇到个打不过的,栽了个跟头。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反应大些,也很正常,再说了,只是丢了吻,其他更重要的还是完好的,还不算太倒霉,陆淮柔在心里安慰自己。

想开了这件事,陆淮柔才想起来自己走的时候太慌张,不仅教那人看了笑话,好像还打了他一巴掌。唔……那人没有追上来要杀要剐,说明问题不大吧,而且一巴掌而已,他还觉得不解气呢。况且是那人有错在先,自己做得很对,嗯。

彻底开解完自己,陆淮柔随即又陷入了新的挣扎之中,要不要再去杀那个臭流氓呢?他抹了抹脸上残余的泪痕,抱住棉被,在床上滚了一圈。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回忆起那突然地亲吻,瞬间红了脸,赶紧甩甩头,把这些不该有的东西都忘掉。

其实早在陆淮柔第一次去刺杀秦砚之之前,他就已经偷偷的去打探过敌情。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江湖传言中的秦砚之是少年英才,行侠仗义,性正品善,但是陆淮柔看见的,是个完全和传言不搭边的人。

陆淮柔断断续续的跟踪他有小半月,发现这人除了寻欢,便是喝酒,从来也未曾出手帮助过旁人,更别提性情和善,人品高洁了。偶然有一次杀了一帮盗匪,解救下几个百姓,也是因为这些盗匪无意间打翻了秦砚之一坛上好的竹叶青,惹恼了喝醉的剑客,加之盗匪们出言不逊,秦砚之借着酒劲,眨眼间便了结了他们。

小路旁的茅草小店里尖叫连连,他出手干净利落,因此并没有血流成河。为了不弄脏自己喝酒的地方,他还善心大发的将这些人的尸体都踢得远远的。店家是个干瘦老头,带着一个小男孩,大抵是见多了世面,老头平静的用锹将染血的泥土铲走,男孩机灵的又给秦砚之搬了坛好酒来。

秦砚之对这小子的机灵很是满意,大方的扔了一锭银子给他,并说不用找了。小男孩欢天喜地的道了谢,将银子揣进了怀里。

茅草小店里的客人本就不多,又被吓跑了几个,很是清静。陆淮柔就在不远处的树枝间偷偷看他,那人喝到半夜,在长椅上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又买了两坛酒才离开。

这是陆淮柔唯一一次见他出手,他没有用自己的剑,用的是从一个盗匪手中夺来的大刀。完事后,那把刀就被随意的扔在了盗匪们的尸体旁。

经过多日的观察,陆淮柔可以肯定,秦砚之并不像江湖传言的那样,是个正直高尚的侠客。相反的,他把自己的喜好放在第一位,其他的全都要看心情。他这样的作风,比起武林正道来,反倒更像个魔教人。秦砚之杀人毫不手软,但并不会以杀人为乐,这大概是他同一个合格的魔教人最大的区别。

夜如泼墨,银白长衫的年轻剑客一手执剑,一手执酒,在一座半山亭外潇洒的舞醉剑,躲在不远处树林间的陆淮柔禁不住想起一个传言,传说秦砚之舞剑时银剑银衣,在云宫山茫茫的大雪中,如同一只遗世白鹤,但凡看过的人,终身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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