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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167)

袁叙白懵了:“你们到底看啥呢?看完宋昱又看吴槐……”

吴槐也十分不解。

陆舟就小声给他解释:“我见到宋显的尸身了,初步验尸,他指甲中有皮肤碎肉和血迹,说明他很用力的在抓什么人,而且还将那人抓伤了。但你手臂上只是淤青,程度不符。现场一定还有第三个人。”

袁叙白恍悟:“所以阿璟查看宋昱身上的伤也是为了找线索?宋昱身上也没有你所说的伤痕,那是不是也排除了他的嫌疑。”

陆舟道:“暂时可以排除宋昱,但此案和他有没有关系,有多少关系还很难说。按照和被害者利益相关的原则排查,吴槐是现场第一人,又和宋显有过节,所以理所当然的成了“杀人犯”,而宋昱作为宋家受宠的庶长子,天生就和宋显存在竞争,他们之间的利益牵扯只会更大。豪门贵族的手段也会比你想的更毒辣。”

他扭过头郑重的跟吴槐说:“你记得,不管后面那些人怎么审你,你都要保持清醒。如若他们玩儿阴的,你也不要怕,我会尽快说动王提刑让他接手这案子。还有,你也不用担心家里,我会把伯母和大娘子安排妥帖的。”

吴槐瞬间红了眼眶,他扑通跪下冲陆舟磕了个头:“四郎,从我们第一天认识就是你们在帮我,哪怕我身陷囹圄,你们仍然相信我,我吴槐能有这样的朋友,不枉此生!”

隔着牢房的门,陆舟没办法将人扶起来,他道:“你都说了是朋友,又何必如此多礼呢。我陆舟的志向就是扫平天下冤案,吴槐,我虽还没有步入官场,但这算是我接触的第一桩命案,我不管最后能参与多少,但我会尽我所能让冤屈重见天日,让死者安息瞑目。”

吴槐含泪点头:“四郎,我相信你!”

再次从牢里出来,好像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陆舟眸光内敛,对李云璟和袁叙白说:“师兄,你和大头去吴槐家,务必找到吴槐说的那封信。还有,你们直接雇辆马车,将吴家母女接出来。大头,你们接了人直接回家,这几日你和六子睡我们院子,你的院子先腾出来给吴家母女住。”

袁叙白挠挠头:“至于这么谨慎么?”

李云璟就拍他:“师弟,人心险恶。我们已经知道吴槐是冤枉的了,如果王提刑接了这案子,背后真凶肯定会惶恐,他们说不定会使手段逼吴槐认罪。吴家母女就是吴槐的死穴!”

袁叙白惊得下巴都掉了:“才这么大会儿功夫,你们怎么就想到那么远了!不是,你们俩从小在溪山村长大,又不是世家大族天天斗来斗去的,怎么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么多豪门龌龊!”

李云璟就道:“我和师弟看过不少话本呢,这套路可太熟了。回头给你几本,也长长见识。”

江子义笑道:“不知我可否也借阅几本?”

陆舟道:“当然可以。”

李云璟:……他忽然不想和大头一起走了。

王自清处理完公务信步去了柳树街陆家茶楼,这茶楼在成都府甫一开张他便来过,往后但有空闲便来这里听说书。

陆同正在柜台盘账,见王自清来了,笑道:“王老爷今儿得空啦!”

王自清笑着点头:“有位小友相邀,陆掌柜生意红火呀。不知等下说哪出故事呀?”

陆同道:“今儿说《洗冤录》。”

便有一旁经过的客人‘咦’了一声,问陆同:“我上午瞧咱们茶楼门口挂着牌,写着下午说《红楼梦》的呀。”

陆同陪笑道:“告罪一声,这是临时改的场,《红楼梦》改到明日说了。”

那客人摆摆手:“无事无事,这《洗冤录》是个什么故事呀,好像以前没说过吧。”

陆同道:“这是新话本,还没写完呢,只有一场。说的是一位提刑官审案的故事。”

那客人道:“陆家茶楼说的书向来好听,今儿也算是来着了。”

王自清忍不住泛起嘀咕,是不是有些凑巧了。

他又看了眼陆同,见他笑眯眯的和那客人说话,总觉得这双笑眼似曾相识。

正巧这时陆舟和江子义也到了。陆同余光瞥见,忙笑着招呼:“四郎,江公子!”

王自清回头去看,终于知道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何而来了……

陆同还和王自清介绍:“这是我幺弟,家中行四。”

陆舟:……

王自清:……怪不得要改《洗冤录》,这是跟这儿等他呢!

陆舟笑着冲王自清拱手:“王大人,唐突了。”

陆同‘咦’了一声:“你们认识?”

陆舟微笑:“等会儿就认识了。”

陆同有些摸不着头脑,道:“房间都备好了,你们先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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