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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210)

说着一手撩起床幔,探出半个身子吹熄了蜡烛,又飞快的缩回被子里,低声嘟囔:“可冷死了!”

……

第二天大清早,师兄弟们睡的正香呢,项冬青便开始挨屋敲门喊人起床练武。陆舟打着哈欠坐起来,蔫哒哒的,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李云璟翻了个身咕哝一句,把被子裹的更紧了。袁叙白干脆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自我催眠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到底还是自己说出口的,毕竟也好大个人了,总不好师父都等在外头了,他们还赖着不起呀。

李云璟揉着脑袋坐起来,眯缝着眼,困的要崩溃了。

陆舟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挤出两滴眼泪花儿来,哑着嗓子道:“师兄,我后悔了。”

李云璟哼哼两声,用手拍了拍脸颊,然后又揉了揉陆舟的脸颊试图让他清醒过来:“师弟,‘后悔‘两个字不要随便乱说,快起来吧,要是惹急了青叔,他可真敢揍人的。”

陆舟扯过衣服套上,一脸幽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说:“其实这样挺好的,没必要练的。哎!昨天我也没喝酒呀,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师兄弟认命的爬起来,就着屋里昨夜剩的水冲了把脸,冰凉的水往脸上一撩瞬间困意全消。

李云璟神清气爽的推开门,正撞上准备敲第二波门的项冬青。身后陆舟低头往前走,没防备李云璟突然停住,咣的一下也撞了上去,还抱怨道:“师兄怎么不走了?”

项冬青瞪了瞪眼,看看李云璟又看看陆舟,问:“你们怎么睡一个屋了?”

也不知怎么,青叔那双牛眼一瞪,李云璟一下子就紧张了,莫名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我,我,那个我们……”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出个子午寅卯来。

项冬青道:“少爷,你害怕了?”

李云璟小心脏一蹦:“怕,我怕什么,我又没做……”

“亏心事”三个字还在舌尖没有出口,项冬青便道:“昨天少爷和四郎去验尸,是不是害怕了?少爷头两年和四郎在山上发现那尸体的时候,回去吓的做了好几天噩梦,常常夜半惊醒。是我大意了,昨夜应该看着少爷睡下的。”

李云璟心道,幸好你大意了。

他忙摆手:“没事没事,青叔放心,我和师弟睡一间,我们互相作伴就都不怕了。”

项冬青没觉得有什么,道:“你们先到院子里活动活动,我去叫叙白。”

袁叙白顶着一脑门幽怨出来时,陆舟和李云璟已经扎好马步开始练拳了。他们两个小时候和项冬青学过,都有基础在,倒是袁叙白打小就没练过武,一个早上他都在扎马步,感觉两条腿都要裂开了!

最折磨人的是早起练完武还要跟着荀先生读书,先生总抽他背书,可他困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惹的先生都黑脸了。他还得安排人拿着吴树的画像去药铺走个过场,简直要累死了!如此水深火热的过了两天,袁叙白无时无刻不在期望宋显那案子赶紧结了,他好想收拾包袱回家过年呀!

……

这天吃饭的时候,华嫂子端了菜上来,嘴里还叨叨着:“也不知宋家今年是犯了什么邪了,最近他们家就不太平。先是嫡公子死了,后来又听街坊说宋家老太太给自己抬了棺材回家,闹的那叫一个凶哦!”

陆舟饶有几分兴致,他问华嫂子:“街坊们还说什么了?”

华嫂子道:“还能说什么,都说宋家老太太自己作呗,哪有好端端的人还活着,先把棺材抬回家了,那多晦气呀!大宅院里头那些人可狠毒着呢,不知有多少冤魂呢,遇上这事儿还不蹦跶的更欢实了。听说宋家这两天频频出怪事儿,有的丫鬟婆子莫名奇妙的就发疯撒癔症了,哎呦,多吓人哪!”

陆舟微微眯起眼睛,心说宋夫人手段倒是不低,想必这时候应该已经摸到什么了。能不能成,就看今晚了。

项冬青也在关注宋家的动向,不得不说,陆舟走的每一步都成功的点了宋家的雷。因为项冬青清楚宋家的软肋在什么地方,只要吴树活着,他们必定投鼠忌器。但同样的,他对陆舟也更好奇起来,一个半大少年直觉竟如此敏锐,项冬青前前后后想了很多遍,还和大杨对了一遍,都没有发现自己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

他顶着思绪回家,见陆舟正在院子里头遛弯儿。

项冬青挑眉:“今儿这么闲,你们先生没拉着你们读书啊?少爷和叙白呢?”

陆舟道:“先生今日同王大人和林伯父喝茶去了。大头跑药铺呢,师兄在屋里看书。”

项冬青‘哦’了一声,抬步便要回房,陆舟却叫住了他。

“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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