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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锦官城(50)

稍晚些时候,陆舟正打着哈欠,蒋氏瞧他困了,便要哄他睡觉。却听隔壁陆安跑来,急道:“爹娘,那位姐姐醒了!”

陆舟正点着小脑袋呢,闻言神情一震,推着他爹道:“爹,快去喊金大夫呀!”

家里大郎二郎都去县城做工了,三郎又是个伤号,能动弹的还真就只有陆满仓。他也不耽搁,匆匆套上衣裳,提着灯笼就往李家去。

蒋氏想把陆舟哄睡,谁料这孩子呲溜一下爬下炕,跑隔壁去看热闹了。

蒋氏顿时无语。

梁瑛迷蒙间睁开眼,先是被屋里昏暗的灯晃了下眼。她眨了眨,方才张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干净的眸子。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那人便又惊又喜的喊了句‘醒了醒了’,便匆匆跑了。

这时耳边又有一道柔和的女声响起:“你感觉如何?可能听得到我讲话?”

梁瑛意识还有些涣散,隐隐听着闷响,紧接着又是急促的脚步声,一道稚嫩的童声紧随其后,嚷嚷道:“真的醒了呀!”

一股巨大的疼痛袭遍全身,痛感让梁瑛彻底清醒过来,她才猛然想到自己似乎是被一个男人给救下了。

她身上包着纱布,一时不敢动弹,活动脖颈也只能看到她身边的那个女子,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小男孩儿。

“这是…….哪儿?”

陆舟瞪着眼睛道:“是我家呀!姐姐,你还疼么?”

“我睡了多久?”

陆舟歪着头道:“哦,到明儿早上就刚好一天两夜了。”

梁瑛眉头微蹙,她感觉自己伤的不轻,居然这么快就能醒了。

同样感觉惊讶的还有金大夫,他仔细的摸着脉,好半响方才确定人是没事儿了。他颇有些纳罕,最终也只得归因于习武之人体质不同于常人。

于是他开了个方子,道:“这位姑娘恢复的甚好,只要按时服药,好生养着,不出十天便可下地活动了。只是她外伤颇重,若想不留病根,最好养上一个月。”

这时陆舟挤了过来,小声问金大夫:“金老伯,是不是姐姐醒的太快啦?”

金大夫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他在李府是听李老夫人提起过这孩子的,却没想到他竟一眼看出自己纠结之处。便捋着胡子道:“若按我原先预判,她这伤势少说得三天人才能醒过来。”

陆舟眼珠子一转,在心里跟七七说:“这药片还真挺好使的。”

七七:这还用你说!

陆舟:“不过金大夫也很厉害啦。”

七七也不得不承认,古代的医学的确博大精深。他见陆舟沉思,便问:“宿主想学医?”

陆舟摇头:“不,我只是更好奇人是怎么死的。”

七七:……

梁瑛才醒过来,精神还有些不济。吴氏去厨房热了一碗鸡汤给她喂下,吃过药后,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蒋氏见人好好的,也彻底松了口气,赶着陆舟回去睡觉了。

如此将养了几日,梁瑛精神大好,也能在陆家姐妹的搀扶下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陆祥有好多问题想问,但又觉唐突,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梁瑛却想,这人不顾生死救她一命,且此事与德阳县又有颇多牵扯,告诉他一些事情倒也无妨。也省得日后那些人追查起来,查到此处,陆家却毫无准备,无法应对。

她斟酌了一下,方才开口:“我姓梁,单名一个瑛字,是从北边来的。至于要查什么,我不能告诉你。总之这件事和荣兴镖局的天字镖有关。”

陆祥问:“就是你拿到的那个卷草纹标记?”

梁瑛道:“不错。这个卷草纹标记曾在北地出现过,而德阳县出现的这个标记,是我从一个衙役身上拿到的。否则我还查不到荣兴镖局头上。”

她回忆了一下,道:“是一个小丫鬟拿着那张画有标记的纸去衙门报官,我查了一下,那是胡家的丫鬟。不过她报官当夜就落水溺亡了,所以她究竟从哪里得到的这标记我尚不知道。夜探胡家,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把目光放在县衙。那个衙役名叫钱五,那天在城郊,他也在。”

陆祥瞬间瞪大眼睛:“那小丫鬟是不是十三四岁模样,瘦瘦小小的,左额上还有一小块肉粉色胎记。”

梁瑛想了想,点头道是。

“怪不得,原来她竟也与此事有关!”

梁瑛问:“你认识那小丫鬟?”

陆祥点头:“是我们村的,在胡家做工,是良家子。前些天被胡家人送了回来,说是不慎溺亡。如果她和这卷草纹标记有关,那很显然,她是被人害死了。说不好就是钱五,不过现下也死无对证了。”

他攥着拳头问:“这个标记到底是什么意思?荣兴镖局在做什么?王巧儿死了,石柱死了,那些衙役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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