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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20)

进门之后,别有洞天,建筑分为主馆和副馆两个部分,一圆一方,一高一矮地进行呼应。

建筑内仍以大面积的白色为主,但在恰到好处的地方,总会有一扇窗、一丛竹叶、一条木凳……它们点缀其间,兼具功能与审美,杜绝了纯粹的白色所带来的无聊与视觉疲劳。

主馆共三层,主要是汤望芗用来藏书的地方,宽阔的台阶螺旋式地平缓向上延伸,一侧墙体有精心设计的镂空,镶嵌玻璃,封存着汤先生那些最为得意的古籍珍品。

副馆是一个带了阁楼的平层,是汤望芗起居、工作、会客之处。斜飞的大面积天窗,即便冬日,依然能提供充足的自然光线。

平层地基做了架高,留出了三级台阶的高度,长条的台阶下方便是庭院,而台阶则兼具了户外长椅的作用。庭院里有一棵柿子树,是汤老先生特意从故乡移植的。

深秋时节,故乡的柿子结了霜,引来鸟雀啄食,庭院里烧起炭盆,汤老先生坐在台阶上饮茶。

他说,这是他追寻了一生,关于生命的最终答案。

这是一部纪录片里涉及汤望芗的内容,昨晚临睡前,叶青棠又特意将其翻出来看了一遍。

到了一芥书屋门口,叶青棠给助理发了一条微信,一会儿,助理出来接她们。

两人随助理走进大门,在宽广的院子里,叶青棠微微驻足,迎着阳光仰头观察。

这栋建筑还如她第一次来参观时简洁而优美,像一只正在优雅梳羽的白鹤。

此刻,在得知了它出自应如寄之手之后,多少会觉得和以往观察的体验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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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汤望芗相谈的过程比叶青棠预期的顺利许多。

汤老先生最担忧的地方在于,展览时人来人往,有可能会对建筑造成破坏。

叶青棠给汤望芗出示了以往他们在这方面的预防对措,例如布展之前就会进行合理的动线规划,避免人流的拥堵;进场时不允许携带拆封的食物,由专人进行参展礼仪讲解;现场会有经过专业培训的工作人员随时监控和提醒;购票时进行实名制登记,配合电子监控设备,造成损毁也可具体到人进行追责等等。

而根据以往的经验,实施实名制购票之后,参展的观众大多都是展览的目标用户,他们的意识和素质都在基准线上,几乎没对展会现场和展馆造成过任何重大的破坏。

叶青棠和伍清舒的细致和专业最终打动汤望芗,他同意将一芥书屋的前院和主馆,开放一周供她们使用。

后续相关部门备案、消防检查等工作如需一芥书屋配合,就直接跟他的助理对接。

叶青棠和伍清舒维持着礼貌的笑容到会谈结束,直到走出大门,终于按捺不住,拥抱欢呼。

叶青棠在工作室群里发出好消息:周五团建,想吃什么可以开始提议了。

回到工作室,叶青棠抽空给应如寄发了条消息,措辞认真诚恳:刚刚和汤老先生面谈过,他已答应和我们合作。谢谢你应老师,回南城了有空联系我,我请你吃饭。

直到晚上,应如寄才回复:下午在忙没留意微信。祝贺你,成功就好。

叶青棠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了,本想着撩一撩他。

结果他的口吻比她还要官方,且自带一种长辈的立场,让她有点无从撩起。

遂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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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工作室团建吃火锅。

叶青棠团队都是年轻人,几乎都是因为兴趣而聚合到一起的,因此整体氛围十分活泼融洽。

除了布置任务和发工资的时候叶青棠和伍清舒比较像领导,其他时候更像是整个团队的后勤保障。

吃完饭,大家意犹未尽,想去泡吧。

叶青棠总算想起了那个被她免打扰的约饭群,点进去@韩浚,问他人在哪儿。

韩浚发了定位:场子刚热,赶紧过来。

叶青棠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过去。

韩浚将叶青棠带的人都安排妥当了,让叶青棠和伍清舒单独去他开的小卡座那儿聊聊天。

坐了没一会儿,叶青棠打算去跳舞。

伍清舒不肯去,她脱了外套一个人去了。

剩下韩浚和伍清舒,两人见过多次面,但真算不上多熟。

韩浚喝着酒,目光不时飘过去打量伍清舒。伍清舒是他们共同圈子里出了名的冷美人,韩浚多次想跟人搭讪,奈何总是有贼心没贼胆。

此刻缭乱灯光下,伍清舒冷冷清清地坐着,也不说话,只偶尔端起杯子喝一口酒。

而在察觉到韩浚的注视之后,她瞥过去一眼。

韩浚当即就怂了,掩饰尴尬地笑说,“吃果盘吗?我点个?”

“不吃。”

韩浚再度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