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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23)

应如寄又似被难住了,片刻,将她带往衣帽间。

他打开一扇衣柜门,正准备挑一挑,外头手机来电声音骤然响起,便说:“我接个电话。你自己先看看?”

电话是楚誉打来的,问东城项目的情况。

应如寄多聊了会儿,等挂断电话,再回到衣帽间里,叶青棠已经进主卧的浴室去了。

换衣凳上,散落着她的衣服,一整套,从里到外的。

应如寄回到岛台那儿,继续清洗杯子。

洗完之后,将那条冷萃红茶帮叶青棠泡了。

紧跟着走去门厅,将那两只纸箱搬进书房,整理里面的东西。

十多分钟后,觉察到外面人影晃动。

应如寄刚要出声提醒,叶青棠已朝着门口走了过来。

应如寄抬眼,一顿。

叶青棠穿了件黑色衬衫,衣服很长,下摆及大腿。

打湿的头发不再那样不驯服,柔软垂落,还滴着水。

“我好像没有找到吹风机。”她笑说。

应如寄放了手里的东西,朝门口走去。

叶青棠就跟在他身后,赤着脚,悄无声息,只有一脉一脉的香味,是他惯用的洗发水和沐浴液的气息。

经过衣帽间时,应如寄不经意地瞧了一眼,凳子上被她换下的全部衣物,依然原原本本地丢在那儿,一件也没动。

那么……

应如寄走进浴室,找了找,在毛巾架的上方找到了不知什么时候随手放上去,被毛巾挡住了的吹风机,插上插头,递给叶青棠。

叶青棠打开吹风机。

呼呼的暖风中,她从镜中看见应如寄没有出去,而是抱臂倚在浴室门口,嘴唇启合,说了句什么。

“什么?”她将吹风关掉。

“我说,我有个问题。”应如寄声音听似平静极了。

“什么问题?”

应如寄目光扫过来,看向衬衫的下摆,示意着问她,那底下穿的是什么。

没有在光明处见过这样的应如寄,神情冷静,但眼眸深黯,蛰伏狩猎欲。

或者其他,更危险的情绪与预兆。

叶青棠笑出声,声音像是微微融化的钻石糖,“你为什么不自己过来确认一下呢?”

第10章 -10- 功名应如寄,诗酒作浮生……

-10-

应如寄一步迈进来,叶青棠只觉头顶灯影都似跟着晃了晃。

温热呼吸自耳后挨近,他的手掌直接探来,获知无所阻隔的真相。

叶青棠一下站立不稳,手指在台沿上用力撑住。

她看见镜中的应如寄微微挑眉,露出“果真如此”的表情。

他的指尖微凉,叶青棠看不见,全凭想象。

这只手的样子早烙印在她脑海里,修剪得短而干净的指甲,分明的骨节,以及用力时手背上微微凸起的淡青色血管。

镜中自己的神情渐渐失陷,眼里水雾漫漶。

而与之相对,应如寄则十足的冷静,倘若他是医生,单看表情,会以为他正在聚精会神执掌一台须得精准操作的外科手术。

但叶青棠知道不是,他没有那样冷静,腰后相抵的触感已经出卖了他。

叶青棠笑了声。

“笑什么?”应如寄沉声问。

她洗过的头发比干燥时颜色深,散发着如雨后柑橘一般的湿润香气,将他的呼吸牢牢盘踞。她偶尔后靠借力,头发便将他胸口的衬衫也打湿一片。

叶青棠呼吸散乱,“我在想,应老师你果然是摩羯座。”

她用星座的刻板印象来套他,意指他很闷骚,他就干脆也用这套学说回敬,低笑说道:你还能说得出话,看来我还不够勤勉。

*

叶青棠眼神失焦,好一会儿才回神。

应如寄旋开水龙头洗了手,看她好似站立不住,便两臂用力,直接将她打直扛了起来。

顿了一下,又腾出一只手拔下插头,拿上台面上的吹风机。

进了卧室,应如寄将叶青棠放下,单膝抵跪在床沿上,伸臂将吹风机的插头插在床边柜旁的插座上,再递给她。

叶青棠仰躺着,没有接,“可以拜托帮我吹吗?”叫人无从拒绝的撒娇口吻。

应如寄顿了顿,在床边坐下。

叶青棠调整角度,脖子枕在他的膝头,脑袋悬空。

应如寄打开了吹风机,手掌抵在出风口试了试温度,而后才捞起叶青棠的头发。

叶青棠大声提醒:“先从头皮开始吹。”

嗡嗡的声响一时凑得更近,在呼呼热风里,叶青棠闭上了眼睛。

应如寄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槐花似的香味,和她身上的不一样,她吸吸鼻子,依旧大声问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香。”

应如寄低头,鼻尖凑近自己肩膀嗅了嗅,将吹风调到低档,方回答说:“回南城之后先去了一趟我祖父那儿,补觉前冲过澡,可能是他家里用的沐浴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