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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28)

梁素枝:“你还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电话也不见你主动打一个。”

应如寄只得解释:“昨天上午还在东城出差。原本是打算今天上午跟您打电话。”

梁素枝上下打量他,“还做这种劳心费神的工作。你爸没劝你接手他的生意?”

应如寄平声说道:“您知道我不擅经商。”

“学着不就会了。”梁素枝倒没多劝,也就随口一提的口吻。

服务员先上了四色的凉菜,梁素枝拿上筷子,夹了块腌萝卜,“你同学楚誉,什么时候订婚?”

“下半年,等Jenny毕业。”

“你自己倒是不操心。”梁素枝瞥他一眼。

“没遇上合适的。”应如寄一阵厌烦,心里叹了声气。

“你总也不接触人,哪里知道合不合适。”服务员开始上热菜,梁素枝帮着转动转动桌子,“回头我帮你安排两个饭局。”

“妈,我之前就明说过,不希望任何人干涉我的私人生活。”应如寄语气很平缓,但态度十分坚决。

梁素枝瞥他一眼,“不愿意我不安排就是。不过,还有件事你必须得帮忙。”

一旁的陆濯一直没作声,这时候赶紧插话,“妈,我说了这事儿我自己就能解决。”

梁素枝不以为然,“你兄长举手之劳的事情,非自己逞强做什么。”

她转向应如寄,“陆濯在准备出国的事,想找个有分量的实习填充履历,你看看你那儿能不能安排一下。”

陆濯急了,“我的专业压根也不是建筑行业相关的。”

“他工作室总不会各个都要画图纸下工地。其他什么部门随便加个人有什么难的。”

陆濯还要争论,应如寄朝他使了一个眼色,他暂且按捺住了。

菜上齐,同母异父的两兄弟陪坐,几乎是同样无奈的心情。

吃完饭,应如寄将蛋糕提过来拆开。

梁素枝不叫他们点蜡烛,说吹灯拔蜡的,晦气。

等吃上了蛋糕,又挑剔这味道过甜了,她上了年纪了原本就不消化。

一小牙蛋糕,她只吃了两口,放下之后拿纸巾擦擦嘴,起身,要去趟洗手间。

陆濯逮到和应如寄单独相处的时间,急忙同兄长表明立场,“这都是我妈自作主张。哥你也知道她的性格。”

应如寄说:“我知道——真在找实习?”

“嗯。”

“加塞这事不合规。你简历发我,我回头帮你在朋友圈子里问问。”

“那不是还得麻烦你。”

“顺手的事。”

陆濯笑笑,也不推拒了,“行。我回去整理一下。”

一会儿,梁素枝回来了。

应如寄买了单,下楼时问梁素枝去哪儿,他送她一程。

“用不着。我自己开车来的。”

三人走到门口,梁素枝从口金包里拿出车钥匙,按了解锁键,一旁一辆红色玛莎拉蒂响了一声。

梁素枝看向陆濯,“我跟人约了打麻将,不回家。你坐我的车,我只能送你到半途。”

应如寄说:“我送吧。”

梁素枝便往停车位走去,也不同应如寄说再见。

陆濯看着梁素枝关上了车门,转头对应如寄笑说:“我自己坐地铁就行。”

“我去趟事务所,正好顺路——走吧。”

陆濯拉开副驾车门,上车,拉出安全带。

扣上时,目光不经意自脚垫上瞥过,顿了顿,躬身,将落在那上面的东西捡起。

他摊开手掌,伸到应如寄跟前,笑说:“这你的?”

一只AirPods。

什么时候落下的?应如寄回想,昨晚叶青棠捡包的时候?还是他们分别时在车里接吻的时候?

应如寄伸手接了过去,揣进口袋里,“朋友落下的。”

“女朋友?”

“不是。”

陆濯没多问。

路上,应如寄问他:“最近还好?”

“就那样。”

“辛苦了。”说的是要跟梁素枝朝夕相处这件事。自陆濯的亲生父亲,也就是梁素枝的第二任丈夫去世之后,梁素枝的脾性就越发难以捉摸。

陆濯笑笑,“还行。能怎么办,顺毛捋吧。”

将陆濯送到之后,应如寄拿出手机,给那只形单影只的蓝牙耳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叶青棠:你落东西了。

叶青棠几乎秒回:我找了一上午!差点就要下单一个新的了。

应如寄:有空我给你送去。

叶青棠:我现在就有空。

应如寄:我得去趟事务所,说不好什么时候结束。

叶青棠:我下午也要去工作室,等下路过你们那儿,你帮我送下来可以吗?没有降噪耳机我没办法好好办公。

应如寄:可以。

应如寄回到办公室里,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出差三天积压下来的一些待批复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