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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棠(36)

等进了电梯,上升到一层,门“叮”的一声弹开了。

外面侯电梯的人往里瞥了一眼,愣了一下。

叶青棠原本是不觉得有什么,大抵是应如寄一路都太坦荡了——她脚痛,他抱着她,这有什么。

可此刻碰到了外人,她后知后觉,竟难得的脸热了两分。

而应如寄却神情平静极了,往里退了一步,给人让出了空间。

叶青棠差一点也被他唬过去。

直到仰头去看他,却发现他耳根微微泛红。

她轻笑一声。

应如寄垂眸,投来警告意味的一眼。

她只得憋住了笑,肩膀微微颤抖。

到18楼,进了玄关,应如寄将她放下。

她此前第二次来的时候,应如寄就为她备了双女式拖鞋,摆放在固定位置。

叶青棠靸上拖鞋,待应如寄指纹解锁后走进屋里。

门厅柜子上放了一瓶无火香薰,散发浅淡的海风一样微咸的香气。

“你这里还有酒吗?”叶青棠问。

“有。”

叶青棠点头,“我先去洗个澡。”

来过多次,叶青棠对应如寄家里已是轻车熟路。

衣帽间的柜子里,挂着给她准备的女式睡衣,浴室流理台上,也有洗面奶、卸妆油等全套洗护用品。

叶青棠脱了连衣裙,丢在凳子上,换上浴室拖鞋走进去。

水淋下来的时候,她觉得脚后跟一阵刺痛,猜想是磨破皮了。

洗完澡,吹过头发,走出浴室。

在屋里里晃了一圈,没有找见应如寄。

觉得奇怪,准备发条消息问一问时,响起密码锁解锁的声响。

叶青棠往门口瞥去,应如寄一只手里抱着束白色郁金香,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系着香槟色缎带的盒子。是蛋糕,不作他想。

“专门定的?”叶青棠微讶。

“我可不能未卜先知。朋友店里卖剩下的,不知道什么口味,拆开喜欢不喜欢,都将就吃吧。”

叶青棠笑了,“应老师的人脉好广,哪行哪业都有朋友。”

应如寄把蛋糕和花束放到桌上,转身去了趟书房,找出一支用来专门点蜡烛的电子点火器。

叶青棠正在桌边拆蛋糕盒子,穿着白色缎面的系带睡袍,刚洗过头的头发蓬松地堆在耳后,簇拥她霜白的脸。

等盒盖拿开了,应如寄方从她的脸上收回目光。

说是卖剩下的蛋糕,但品相和专门定制的无异。

蓝莓慕斯,一块白色巧克力片,上面写着“青棠生日快乐”。

叶青棠拆开蜡烛,想了想说:“就点五支好了,一支代表五岁。”

她间隔几乎等分的距离,插上蜡烛。

应如寄打开了点火器,凑近蜡烛,一一点燃。

再走到一旁,关了灯。

烛火映照在叶青棠的眼睛里,缓缓摇曳,她抬眼望着他,似在等待什么。

应如寄反应过来,面无表情地说:“……不会唱。”

“那样仪式就不完整了。”

应如寄相信她是开心起来了,恢复了她平日促狭的性格。

然而他并不为所动,伸手拿过一旁的手机,点开随意一个音乐软件,输入搜索“生日快乐歌”,点击播放。

叶青棠差点笑呛住。

等那首歌唱过一遍,她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应如寄将音乐暂停。

安静的空间里,唯一跳动的只有心脏和烛火。

不知她在许什么愿,这样虔诚认真。

终于,叶青棠睁眼,鼓起腮帮,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应如寄按开了开关。

烛芯顶端袅袅的烟雾散去,叶青棠拔下蜡烛,拿出餐刀,将蛋糕划出两牙,盛入纸碟。那写了生日祝福的巧克力片,被放入她的碟中。

她拿叉子叉了一口,送入口中,抬眼一看。

应如寄的神色可用“忍辱负重”来形容。

叶青棠笑出声,“看来你没有骗我,是真的不爱吃甜。”

应如寄给了她面子,到底是尝了一口才放下。

蛋糕自然没能吃完,剩余的装回了盒子里。

应如寄想起刚进门时叶青棠的问题,便问:“想喝酒?”

叶青棠顿了顿,点头。

应如寄让她先坐会儿,他先去冲个澡换身衣服。

叶青棠绕到开放式厨房里,拉开冰箱,从一排啤酒里拿出了四罐。

抱着这啤酒走到客厅里,在茶几旁的地毯上坐下。

手指扣住拉环,一拉,“噗呲”一声,少许酒沫溅出。

喝完了一罐,应如寄洗完澡出来了。

他穿了件宽松的白色短袖T恤,灰色及膝短裤,刚洗过的头发柔软而服帖,整个人清净如一抹月光。

应如寄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她开了一罐啤酒递过去。

他微微躬身,一条手臂撑在膝头,接过啤酒喝了一口,忽而伸手,来摸她的额头,“心情好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