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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115)

作者: 仲未饮茶 阅读记录

崔从筠如今身份不同,太安寺中的日子也就凄苦几分。太皇太后派来看着她的嬷嬷冷心冷情,不但不肯为她传递消息,甚至还处处管束,像个狱卒一样看管着崔从筠。崔从筠闹过几回,不但没能闹出什么大动静,反而还被这嬷嬷狠狠整治了一番。

头一回受挫时,崔从筠打定主意,只要她能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这个嬷嬷;后来几次,崔从筠决定,等到母亲来太安寺探望她,她一定要好好告状,一定要让这个嬷嬷吃一顿鞭子。

可她母亲一直没来,嬷嬷黑着一张铁面立在门前,崔从筠也从没能出得太安寺。日复一日的苦守,日复一日的粗茶淡饭,就在崔从筠将被消磨掉性子之前,外头终于来人了。

房门被敲开,领头的是个生脸的仆役。

“家里人请娘子回去,娘子随咱们走吧。”

崔从筠藏身太安寺之事隐秘,旁人难以得知。崔从筠不疑有他,大步跨出房门,叉着腰问道:“那个守门的恶妇呢,她在哪里?”

仆役目光闪烁:“崔娘子是想……”

“当然是……”

崔从筠终于发觉不对,既然是家里的仆役,如何会称呼她为“崔娘子”?

崔从筠退后两步,惊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我父亲是当朝右谏议,我祖父是当朝左相,你们怎么敢……”

可是,既然称呼她为崔娘子,又如何不清楚她而身份呢?

原是想要安安静静地带着人走,如今不安静了倒也无妨。仆役站直了身子,说话时语调也带着些尖锐:“带走。”

他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领命上前,将崔从筠牢牢制住,又随便塞了个块旧布在她嘴里防止她嚎叫。

崔从筠自出生起便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样的苦难,自然是又蹬又踢地挣扎。她力气大,两个宫里出来的嬷嬷也险些被她踹得松了手。

领头的“仆役”横眉一瞪,嬷嬷们连忙加重了力道,生生拧得崔从筠的胳膊脱了臼。

如此剧痛,崔从筠一向是令旁人来受,她自己何曾受过,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大人,这……”

“仆役”嫌弃地皱皱鼻子:“带走。”

-

去了别苑之后,澹台雁突然变得有些粘人,褚霖起先还没察觉什么,待到他从明德殿议事回来,见着眼眶微红,巴巴地望着他的澹台雁时,还有些发愣。

褚霖回来得晚,澹台雁也等得久了。殿内一向是不留旁人的,褚霖素来是回殿之后径自去净室中打理自己,若是澹台雁还没睡,他便能有机会同她说上两句话。

今夜他一回来,澹台雁便立刻凑到门前,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他,牵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

褚霖觉得奇怪,却又觉得这样的澹台雁实在可爱,便没忍住将人揽到怀里。

“阿雁这是怎么了?”

褚霖摸了摸她的脸,又摸了摸她的手,将尚有余温的手炉塞到她手里,自己则空出手来抱着澹台雁。

“……没什么,就是……”澹台雁的指尖不自觉地抠着手炉边缘,“你怎么才回来啊。”

句末忽而带上了哭腔,褚霖连忙将人翻过来。

原来她的眼睛不是困意熬红的,腮边泪痕又被泪水打湿,褚霖伸手替她擦了泪。

褚霖语气放得很轻:“抱歉,前朝的事有些多……”可从前他更晚回来也有过,澹台雁总不会是因为这个才难过,他又问道,“阿雁怎么不高兴了,同朕说说好不好?”

“你总是不回来,我以为……”澹台雁倚着他肩膀,也没说究竟以为什么,“陛下能不能别走了……”

褚霖是皇帝,哪可能不上朝,这当真是无理取闹。

但女子逢月信时,情绪有所不稳也是应当。

想到澹台雁的身体,褚霖心上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他紧紧抱着澹台雁,像是只有这样才能缓和一阵又一阵的疼。澹台雁也紧紧抱着他,两人在温暖如春的梧桐殿里相拥,却像是冰天雪地里相拥取暖的两只小兽。

“朕也不想离开阿雁。”褚霖蹭了蹭澹台雁的额头,“想把阿雁塞进袖袋里,时时刻刻同朕在一起。”

说到这里,褚霖又想起什么:“阿雁,朕的佩囊呢?”这都从别苑回来了,澹台雁的佩囊还是没见影子。

澹台雁的愁绪霎时去了一半:“……陛下,臣妾这就给您做。”

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样接着一样,澹台雁那绣了一半的绣棚也不知丢到哪里去了,就没想起这一茬。回来之后,她一直干坐在殿中等褚霖,顺带着胡思乱想,竟没想到还能这样打发时间。

澹台雁吸吸鼻子,就要从褚霖怀里起来,可箍着她的手臂却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