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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208)

作者: 仲未饮茶 阅读记录

说是劝降,实则那带着血的耳坠更像是一种威胁,一种震慑。

孟海一拍脑门抢白道:“娘娘,宁王是怕我们集合周围援军与他对阵,三万兵马或许比不上他的宁王军,但加上周围近三十万援军,宁王不过是瓮中之鳖!”

别看宁王的征讨檄文写得天花乱坠,实际上谁不知道他此来是叛国谋反?而澹台雁是当今皇后,皇帝受困,由她牵头纠集所有兵马勤王正是再合适不过,在大义名分上也高了宁王一头。

玉内官连忙道:“既然如此,娘娘何不就像宁王所惧怕的那般集合援军平叛?左右援军的营地都并不远……”

澹台雁却摇了摇头。

“先时陛下修改军制,收归天下各道兵符,重制之后再发还远处……”唯一没动换的便是澹台雁的虎符,这些事情,她也是在谢辅那里知道的,“陛下改制,除了打散一些无驻地的军队之外,还重新更该了各地将领出兵的规矩——圣旨诏书和兵符核验,缺一不可。”

而今九成山被围,皇帝和兵部尚书都被困在里头,皇帝未出圣旨,兵部未出兵符,外头的地方守军实则是无诏擅出,若追究起来,罪过只怕比宁王更大。

孟海若有所思:“所以谢总兵才不肯出兵,外围的援军也只能以练兵之名屯守在外。”

玉内官忙道:“既如此,娘娘何不如游说谢辅一般游说周围援军?这般情况下他们还肯出兵援助,想来必是忠义之士,倒是比谢辅那般意图隔岸观火的要好上许多。”

说完,他还特意瞥了一眼澹台彦明,后者摸了摸鼻子,毕竟是自家舅舅,他面上不好说些什么,实则同玉内官也是一个想法。

澹台雁却又摇了摇头道:“未必。宁王广发征讨檄文,虽有谋反之举,但领兵不过十万,除了围困九成山之外并没有其他作为,陛下没有发诏,他拒不出兵也是应当,至于游说他人……”

谢辅肯借兵于她,已是看在澹台彦明的份上,她澹台雁的名号究竟还没有那么好用。

更何况,澹台雁苦笑道:“外围这些兵马名为练兵,并未违反朝廷政令,同样的,他们以练兵之名守在外围,也没有攻打宁王军,更不算得罪宁王。”

此话一出,玉内官背心泛起一阵凉意。

他忍不住道:“娘娘是说,他们同叛军打的是同一个主意?”

“算不上,行宫毕竟太久没有消息,陛下圣驾如何外人也并不知晓,或许他们前来时为的就是救驾,现下不过是随机应变罢了。”

什么随机应变!不过是在救驾之功和从龙之功之间左右摇摆罢了!

玉内官听得满肚子火气,不由怒道:“他们不是朝廷的方镇藩王吗?臣下就算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的道理,他们日日吃着朝廷的供养,如今陛下有难,他们身为臣子却只知趋炎附势,哪里还有半分为臣之道!”

这样看来,谢辅肯出兵表明支持褚霖的态度,竟已经比这些人都好上许多。

澹台雁却没有他这般急火,只垂眸淡淡道:“君不君,臣不臣,这样的事,玉大人在陛下身边待了多年,难道还是第一回 见吗?”

玉内官一时语塞,长长地叹了口气。

当年褚霖能够打败宁王,顺利登上帝位,太皇太后和崔氏是出了大力气的——他本不在京城朝局中,生母是岭南蛮民,就算他是高宗后嗣,这出身也算得上是寒微,若没有太皇太后和崔氏率先出言表明态度,只怕褚霖就算登基,政令也难出宫门。

然而崔氏因为一桩不明不白的谋刺案牵连倒台,嫡系一脉死伤殆尽,曾经的半朝崔氏皆成了天子剑下亡魂。崔氏已是半朝亲族,富可敌国,当今皇帝又并没有留下拥有崔家血脉的后嗣,他们在这太平时节谋刺皇帝,根本就是得不偿失,也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

这分明就是天子羽翼已丰,持握剑柄跃跃欲试,杀鸡儆猴,旁人岂能不齿冷?崔氏倒台之后,寒门同世家争得不可开交,朝局一片混乱,分明就是不祥之兆,那些与褚霖同姓同宗的藩王又岂能不怀有异心?

更何况,崔氏伫立百年,半朝亲族,阀阅婚媾,又岂在京兆一府?

宁王谋反是真,但若非褚霖没有过早亮出刀刃,而是徐徐图之,与崔氏虚以委蛇,把控好朝局,宁王这十万兵马也不至于就这般轻松地到了九成山。

可是崔从筠意图谋害皇后是真,谋刺皇后也是真,玉内官只觉得难以置信,难不成身为皇帝皇后,褚霖和澹台雁却要连被人谋刺之事也要隐忍下来?皇权衰微至此,这又是什么道理!

外围的援兵态度暧昧,心思各异,一一游说辨别太费时间,也太过危险,一着不慎便会连澹台雁都陷进去,他们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