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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221)

作者: 仲未饮茶 阅读记录

等到赵王发现时,一切都已经晚了,耳坠没有缺口,不能随意取下,两个孩子的身份也泾渭分明,一个受封王府世子,由京中赐名褚霖;另一个则成了赤羽教中的陵光神君。

两个孩子都是一样的早慧,褚霖三岁识字,五岁能诵,陵光则是小小年纪便已熟识百越各族语言文字,早早便接过族中祭祀的重任。若长此以往,日后褚霖承继王府,陵光掌管赤羽教,兄弟两个各担其责,互帮互助,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只可惜天不假年,王府世子未满十一就夭折了。

赤羽教自然大喜过望,两个孩子,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朱雀神鸟浴火而不死,那这个活着的就一定是神鸟托生了。王府却是愁云惨淡——圣女占了王妃的位置,死去的世子便是赵王唯一的嫡子,且在王妃之后,他又纳了许多妾侍,却连个女儿都没能留下……

赵王年纪渐长,陵光或许是他唯一的一个孩子。

按照中原习俗,褚霖死了,陵光应该要前来吊唁,赵王便趁着陵光进府的时候将他困住,又派人剿杀赤羽教,多年隐忍,多年谋划一朝发作,赤羽教的颓败犹如摧枯拉朽,赤羽教教坛被推翻,教众四处离散,几个为首带头的长老被斩首示众,岭南道终于归了赵王府辖制。

然而教坛虽倒,教众仍在,便有赤羽遗民混入王府,告知圣女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又递给她一包药迷药,只说灭教之仇可以不报,但是陵光神君不能身陷王府,叫圣女一定营救陵光出府。

圣女多方打探,确认陵光确在府内,且赵王刚失了一个孩子,对剩下的这个视若珍宝,每日都要守着陵光。圣女不疑有他,便将迷药下在水中,迷晕了王府守卫和赵王,牵着陵光走出王府。

然而赤羽遗民接到母子俩,却并没有带他们远远逃离,而是带着他们大摇大摆地回到赵王府——那包药并非迷药,而是披寒草凝炼而成的剧毒,圣女以为自己只是迷晕他们,却不料害了所有人的性命。

赵王已死,赤羽教众鸠占鹊巢,干脆就把赵王府当成了自己的总坛,在他们眼里,圣女和神君都是自己人,合该同自己是一个想法,然而圣女对赵王并非毫无情意,她忍耐不了亲手杀夫的痛苦,不多时便自尽离世;陵光熟知中原经典,知道这赤羽教是个什么东西,且父母俱亡于赤羽教的手上,对这教派更是毫无好感。

陵光被赤羽教控制着顶了世子的位置,成了褚霖,又以褚霖之名,成了赤羽教把控王府,把控岭南道的工具,然而他并不肯束手当个傀儡。他暗中以王府世子之名联络旧臣,明面又以陵光神君之名拉拢教众,分化赤羽教的势力,终于在三年后成功扳倒了赤羽教,夺回王府。

等到澹台雁带着赐婚圣旨来到岭南道时,褚霖已经彻底掌控了岭南道。

澹台雁听得两眼放光,这跌宕起伏的故事,可比谭娘子的话本还精彩,可是她听着听着又心疼起来。

冯暄是褚霖在岭南道时便信重的旧臣,冯暄面上对他忠诚,实际却是眼见赤羽教势弱便掩藏下来,只寻找机会报仇。现在想想,当年澹台雁为褚霖挡刀受伤,那伪装谋刺之人,也是赤羽遗民。

旧时的阴霾始终萦绕在褚霖的头顶,就像他耳边的红坠,除非伤筋动骨,只怕难以脱出。

“这些事情……你以前曾经同我说过吗?”

褚霖没骗她,只摇摇头苦笑道:“阿雁,你是晋国公府嫡女,自幼养在京中,父母娇养,论起身份,嫁给岭南道的赵王已是下嫁,更何况是我……”

就算先前还有要告知真相的想法,待到听说澹台雁是因何而被赐嫁岭南道的,他便是彻底不敢说了。

同节忠太子相比,一个出生在岭南道的偏宗已是鄙薄至极的出身,更何况是一个顶替名姓的所谓“神君”。

就连褚霖也觉得自己别扭得很,他既希望澹台雁能够看穿外头层层伪装,能够透过褚霖这个名字喜欢上里头真正的这个人,又害怕她真正发现自己是谁,发现自己究竟是什么人。

若不是有冯暄叛变的事情,若不是澹台雁问起来,这些旧事,褚霖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

澹台雁没料到他是这个想法,抿了抿唇,指着他的耳垂道:“这个……还疼么?”

这耳坠既是旧日伤痕,也是陵光曾经存在过的唯一证据,冯暄拔刀相向,唯一碰掉的却是他左耳的耳坠。

“疼的。”褚霖点点头,又摇摇头,故作自然地笑道:“阿雁吹一吹就不疼了。”

他本是要借玩笑翻过这一篇,却不料软软的气息扑将过来,澹台雁倾身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