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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36)

作者: 仲未饮茶 阅读记录

澹台雁依言同他对案而坐,褚霖在一旁细细说明她最近的情形,并没有什么不舒服,脑后的旧伤也不疼,饮食一切如常,除了短缺一段记忆之外,几乎就是个健健康康的常人。

言天冬把过脉,又伸手按了按澹台雁的脑袋,眉头越皱越紧。

“回禀陛下,”言天冬收拾好器具,作揖道,“徐奉御的诊治并无谬误,娘娘外伤确已好全。”

这听起来是好事。澹台雁不明所以地去看褚霖,却见褚霖也是眉头紧皱,一脸担忧。

外伤既已好全,失忆之事的病因就难以查明了。

言天冬道:“陛下娘娘且宽心,臣游历天下,也曾见过不少失魂、失忆的病人,这些人或许和娘娘一样,是因外伤所致,也有因病、因惊吓,而导致丧失记忆的。记忆之事本就复杂难明,有人会忘却最不愿回想之事;有人会记得所有,唯独忘却心中最紧要之人;也有人是留恋某段时间,才会宁肯忘却一切,也想要回到从前。只是,恕臣直言,这些人里既有伤好、病好便能随之恢复的,也有过了一两年才逐渐恢复记忆,当然,也有人至死都不曾记起曾经的人和事,苦苦追寻一生却是徒劳……”

澹台雁揪着裙摆没说话,褚霖也沉默许久,问道:“依言卿所言,这记忆之事,只能等待慢慢恢复,不能强求?”

言天冬道:“是。因病因不明,妄自用药只怕更加损伤身体,还是徐徐图之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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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天冬行礼告退,褚霖扶起他,亲自将他送出门外。

言天冬受宠若惊,连道不敢,褚霖却笑道:“朕同阿雁喜静,梧桐殿里人手尚不充裕,言卿少来做客,朕只是怕卿迷路罢了。”

这是在开玩笑?言天冬连连作揖,陪着笑脸强笑两声。

君臣二人走了一段,褚霖突然道:“天冬哥哥?”

言天冬寒毛直竖,立刻作揖道:“陛下恕罪,只是儿时戏称,娘娘失却记忆,行为难免有失往常……”说着说着他膝盖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

褚霖轻巧一搭手,扶着手臂把言天冬拉起来:“言卿何必惶恐,许、言两家世代情谊,阿雁能有你这么位师兄,是阿雁的福气。”他道,“只是,阿雁失忆之事须得避人耳目,除了徐奉御外,朕唯可托赖、信重之人,也只有言卿了。”

言天冬连忙作揖行礼,指天发誓自己绝不会泄露消息,且还连连保证,一定要好好为澹台雁诊治。

褚霖唇角勾起,面目和缓,言天冬本以为这一场关卡已经过去了,还没悄悄松一口气,却听他又开口。

“说来,阿雁的失忆,着实来得蹊跷,十年之前……十年之前,阿雁究竟在做什么呢?”,褚霖像是自言自语,“十年前她才刚及笄,家里应当还忙着给她议亲。”

“是、是,娘娘人品出众,自是有许多人家争着相看的。”

“相看……”褚霖顿了顿,“说来言卿亦是一表人才,又是许神医高徒,年岁相当,想必也曾有望雀屏……”

言天冬惊慌失色,膝盖一软就着了地,恨不得剖心以明志:“陛下明察,臣不敢,臣万万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褚霖搓了搓手指,很快又挂上松快的笑意:“不过闲聊罢了,言卿何必如此惶急?卿与阿雁都是清正之人,绝不会有逾矩之处,朕自然明白。”

言天冬被他吓得心力交瘁,还是不得不扯着一张脸道:“是”。

快至殿门时,褚霖突地问:“阿雁身上的伤……依言卿看,的确是,再无可能痊愈了?”

说到正事,言天冬立刻又严肃了神情。

“陛下,娘娘的伤情,臣下只看过脉案,并不曾亲自诊视,且受伤之时也并非经臣亲手诊治,因而并不敢断言。”

其实过了这么久,褚霖也没抱太大希望,不过随口问问罢了。言天冬见他一脸淡漠的模样,也不由变得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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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失去的十年记忆恐怕回不来了。虽然澹台雁早有所料,但被言天冬亲口证实,还是难免怅然。

十年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先是嫁了人,又做了许多从前不敢想,也从未想过的事。有时候她看着镜中的自己,也会产生一丝恍惚:这个人究竟还是不是她?

褚霖回来时,澹台雁仍旧揪着衣角坐在原地发呆。他走过去摸摸她的额发:“阿雁也累了一天了,要不要先歇息?记忆之事急不得,咱们……”

澹台雁昂起头看他:“陛下,十年前我为什么会嫁给陛下呢?”

这是从初醒之时便盘桓在她心中的疑惑,可褚霖凝神看了她一会儿,却道:“朕表字陵光。”

“……陛下?”

褚霖耐心地重复一遍:“阿雁可称朕表字,唤朕为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