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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94)

作者: 仲未饮茶 阅读记录

“彦明这孩子临时上京,找不到地方落脚,先回家短住几日。”澹台阔秋看见澹台雁神色不对,依稀想起这兄妹俩曾经有龃龉,便解释道,“他在客舍住着,不会惊扰陛下和娘娘。”

他们本就通告得突然,国公府不愿打破原先的安排,是不卑不亢。褚霖善解人意道:“是朕来的鲁莽,都尉安住就是。”

这边君臣彼此谦让,澹台雁站在一边,不可置信地看向澹台阔秋。

家?

澹台雁以为,澹台阔秋的家是在京城的晋国公府,原来他已经将这别苑当成家了。

那她和许松蓝的家呢?

帝后驾幸,家中女眷该在二门迎候,院门口乌泱泱站着一大堆仆妇,但无论是澹台雁的祖母,还是主母许松蓝,都不见人影。

澹台雁勉强压下所有情绪,压抑着道:“怎么不见阿娘?”

这是她自进门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澹台阔秋先是为这称呼愣了一下,而后向她作揖道:“娘娘恕罪,前几日内子染了风寒,抱病在床,不便恭迎,还望陛下、娘娘宽宥失礼之罪。”

澹台雁一下急了:“怎么会染了风寒?阿娘现在在哪,我要去看她。”

“娘娘恕罪,”澹台阔秋蹙起眉,“内子卧病在床,神志不清,恐怕不宜见驾。”

“怎会如此,我……”

褚霖忙道:“皇后思念母亲,不如带她远远见了,也好安心。”

“是。”

皇帝都开口了,澹台阔秋也只能朝他们作揖,回身指派下人带澹台雁去见许松蓝,自己则将皇帝请去书房商议事情。

下人不敢轻忽,带着澹台雁走最近的路到许松蓝所居的秋桐院,饶是如此,仍旧花费了些时间。

她虽早有预感,但踩在石子路上,还是越走越难过。

澹台雁知道,按照礼仪,夫妻分院别居才是道理,只有那些小家子气的,一家人挤在一个屋舍底下的,才会同房起居。

可就像褚霖一直赖在皇后所居的凤阙宫一样,从前澹台阔秋也是一直赖在许松蓝的院落中不肯离去。如今在京城之外的别苑中,他们终于拨乱反正,终于还是分院别居。这在寻常富贵门庭中再正常不过的事,在澹台阔秋和许松蓝身上,却意味着夫妻离心。

别苑的布置的确精心,从二门到此处,处处都是团簇而鲜活的花木,但一进到秋桐院,仿佛是踏进另一个世界。一墙之隔,外头是秋日难见的繁花似锦,院内却是秋风萧瑟,孤寂清冷。

澹台雁走进屋子,先是被地龙和炭炉的热气熏了一脸。许松蓝果然躺在床上,双目阖起正在沉睡,澹台雁一见着那清瘦的脸庞,鼻尖就是一酸。

上回在节宴上时,许松蓝虽极清减,但也只是憔悴些,可现在她躺在床上,已是唇色惨白,面如金纸,气若游丝。

“阿娘……”

澹台雁就这样远远地站着,心中竟生出几许怯意。

她几乎不敢上前。

床头边上坐着的女子听见动静,连忙站起身朝她行礼:“草民见过娘娘。”

“免、免礼,快请起。”待到那女子站起身来,澹台雁才认出她,“你是……贺姨?”

贺氏是言天冬之母,同言家父子不同,贺氏并不通医术,来秋桐院也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照顾许松蓝。

言天冬和澹台雁是青梅竹马,贺氏亦是看着澹台雁从小长大,听见这声“贺姨”却不禁眼眶通红。

“是、是。娘娘,”贺氏声音都发颤,“许久不见,不知娘娘一向可好?”

澹台雁没心思叙旧,只随意点点头,又看着床上的许松蓝:“阿娘她这是……这是怎么了,究竟生了什么病?”

说着澹台雁便要转身出门,准备叫宫人拿手令回宫去请奉御行诊。

贺氏连忙道:“娘娘留步。”

她欲言又止,侧过头看着许松蓝。

“都看过的,天冬诊过,宫里的奉御医官都来过,这是旧疾,治不好的。”贺氏眼眶又泛起红,“用不用药都是一样,夫人不愿叫人打扰,便这样休息更好些。”

澹台雁从前没听说过有这回事:“什么旧疾,怎么还能不让人看?”她踌躇一阵,“要不然,还是再让奉御来一趟,就隔着帘子诊脉……”

澹台雁有心要请人看看,但连言天冬都看过了,她着实想不出,太医署中有谁还能比言天冬更厉害。

许松蓝说不愿要人打扰,澹台雁看她病歪歪的样子,也不知到底该不该听她的。

澹台雁从没有一刻像这样惶然无措。

澹台雁抿着唇,手脚都不知往哪放,贺氏却笑了:“娘娘这样关心夫人,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更管用。”

澹台雁愣住了。

贺氏拿帕子按了按泪水,“……夫人的病,恕草民说句僭越的,”她犹豫一会儿,“这病是从……是从小公子和喻氏进府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