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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我当皇后了(99)

作者: 仲未饮茶 阅读记录

贺氏眼中还泛着泪光:“娘娘是太思念夫人了,昨日来秋桐院见着夫人没醒,便就伤心了一回。”贺氏说让母女俩好好说话,行礼之后退出去,还将门边上伺候的宫人奴仆都驱走了。

毕竟皇后见着母亲就赖着不撒手,着实不成体统。

屋门关上,房内只剩下母女二人。澹台雁的发髻歪了,长长花簪垂坠下来,许松蓝伸手替她正了正。

“都是一国皇后了,怎么还这样冲动,让人看见了可怎么好。”

澹台雁锦衣华服,年轻正盛,而许松蓝却仅着素衣,气息虚弱地倚在床上,绘着金线的袖子贴上简素的寝衣,澹台雁的眼睛仿佛被刺了一下。

“阿娘……”澹台雁仰起头看她,小心翼翼道,“这究竟生得是什么病,让太医署的医官们来看看,好吗?”

许松蓝的说辞同贺氏一样:“这是旧疾,治不好的。这两日天冷些,看起来便严重些,不妨事的。”

许松蓝自己就是医者,怎么会不知道讳疾忌医的害处,她这样说,是当真不在乎罢了。

再一想到这屋子里,除了贺氏肯看顾许松蓝,连个贴心的仆人都没有,澹台雁顿时更难受,不由自主地恨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喻兰,恨起那个孩子,还有……澹台阔秋。

没说几句话,许松蓝突然捂着胸口咳起来,澹台雁连忙去桌上倒了碗水,扶着许松蓝慢慢喝下,又不断为她顺气。

许松蓝缓过气来,脸颊比先前红润了些,嘴唇却有些发紫。

“阿娘是冷了么?”

澹台雁握了握她的手,发觉是冰冷的,连忙出去叫人再烧两个炭炉进来。

屋里已经热得不能再热了,澹台雁忙活过后,连额头都泛起细汗,许松蓝连忙叫她坐下来。

“娘娘还是这样风风火火的,倒让臣妇想起以前的事了。”

许松蓝强打起精神给她擦汗,澹台雁抿着唇,没舍得推开。距离这样近,她更看得清母亲眼角的细纹,这些年来,许松蓝确实苍老许多,也苍老得太快了。

可是凭什么?夫妻同舟这么多年,凭什么到了如今,澹台阔秋能美妾幼子在旁,许松蓝却要独自死守在这空寂宅院里,一日比一日虚弱?若非中秋节宴要携内眷命妇一同赴宴,是不是许松蓝就只能一辈子待在京城的晋国公府,到死也没人知道?

“阿娘,你别在这里待下去了……”澹台雁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握住许松蓝的手,眼睛都泛着光亮,“我带阿娘走吧。管他什么喻兰喻草,什么国公什么世子……咱们都不理会。阿娘,梧桐殿大得很,行宫大得很,咱们在一块儿,总比待在这儿更好。”

许松蓝惊讶地瞧着她,想了想笑起来。

“可是,陛下不同意怎么办,行宫可是陛下的产业。”

“那、那我也不要理他了。”澹台雁没想过这一层,在她眼里,她决定的事,褚霖仿佛从没阻拦过。

但阿娘是最要紧的,澹台雁想着想着,倒真生出股愤懑来,仿佛褚霖已经拒绝要许松蓝进宫陪伴。

“陛下不愿意,那就咱们两个人过。我的手艺虽不同从前了,做些针线活养家倒也不难,”澹台雁认真盘算着,“等阿娘身体好些,也能坐馆问诊,京城地价太贵,咱们也能往别处去,天下之大,总有能立足的地方。”

许松蓝被她认真的语气逗得笑了好一会儿,脸色比先前好了许多。

她没当真,只是感慨地摸着澹台雁的鬓发:“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幼稚,这话要是让陛下听见了,恐怕要叫人伤心了。”

“阿娘别当做玩笑,我是认真的。”澹台雁低声嘟囔,“他要伤心就伤心,谁管他。”

“你现在是皇后,一国之母,不能小孩子任性。”许松蓝摇摇头,屈起指节刮一下澹台雁的鼻子,“方才我听你贺姨说,陛下同你在门口牵着手,大庭广众之下,能不管朝堂非议也要对你好,倒是我看错了。陛下对你真心实意,你也别让他伤心。”她若有所思,“当年指婚懿旨一下,咱们都以为是大祸临头,还哭了好几回,却没想到能遇上个真心人。”

反倒是澹台阔秋和许松蓝,年少时也是两情相悦,却弄到如今的地步。

澹台雁眼睫一颤,好险没露出痕迹来。

指婚?

许松蓝眯起眼睛,显然是想起了旧事:“韦氏何等跋扈,节忠太子不过是在园中冲你笑了笑,他们便要说你蓄意勾引,图谋不轨。”她唇角逸出冷笑,“世子请封赵王的奏折积压在案脚,他们以为岭南瘴疠之地,世子也必定是个粗陋莽夫,便想指婚逼嫁,想要以此折辱你。阴差阳错,倒是成全了你和陛下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