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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368)

奚辛看她一眼:“笑得真难看。”

林然揉了揉脸,放弃撑出来的表情,轻声问他:“江前辈过去了,你觉得他们会说什么?”

“我又听不见,我怎么知道。”

奚辛懒洋洋:“左不过说说怎么处置奚柏远,杀不了他,就让他死心带回剑阁关着。”

林然沉默了下:“为什么不能杀了他?”

奚辛看她一眼,有点奇异:“你想他死?”

他还是第一次从林然语气里听出这样不掩饰的杀意。

“当着我的面,想让我生身的爹死。”

奚辛意味不明地翘起唇角,倒没有生气的样子:“你胆子真大。”

林然不说话。

“剑阁不会叫他死。”

奚辛把一块点心吃完,漫不经心舔了舔指腹的残渣:“他是无情剑主,就算残了重伤了,只要不死,就还是剑阁的顶梁柱…在江无涯接过新一任剑主身份之前,剑阁怎么都不会让他死。”

林然问:“剑主的身份很特殊吗?”

“应该特殊吧。”

奚辛含住拇指,忽然嗤笑:“要不奚柏远也不会被逼成个疯子。”

林然看着他。

“奚柏远心太大,什么都想要,随心所欲、想事事称心如意,又不想要束缚不想受委屈,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奚辛有些漠然:“他早晚会有今日,只有他自己不信邪。”

林然哑然,低声说:“你恨他吗?”

奚辛看了看她,才答:“很早时候恨过,现在早无所谓了。”

“其实这样挺好。”

他沉默了一下,说:“奚柏远是个爱欲其生恨欲其死的人,他从小就没有掩饰过对我的厌恶,早早让我看明白,所以没有过期望,也就无谓在意,就这点讲,我也许还该谢谢他。”

林然无言。

那是他的爹,那是他本该得的父爱。

她去握他的手。

奚辛盯着她安抚握着自己的手那一脸不忍的表情,肉麻得不行,嫌弃得想甩开,但转念又一想,都送到手头的便宜干嘛要甩开,于是不客气地反手握住,握了个严严实实。

“许多人觉得我孤僻,觉得我可怜,可我不觉得。”

奚辛懒懒摩挲着她手背,嗤笑:“我只是懒得和他们打交道,也不需要和他们要好,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人,我自然会自己动手去争…”

林然头皮一麻,因为这兔崽子说这话时,就抬眼直勾勾盯着她。

这已经不是暗示了,这简直是怼着她脸问你丫听见了没有。

她恨不得砍断自己那只因为心疼而伸过去的手——让你欠让你欠,还心疼大魔王,自己才是最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那个好吧!

林然尬笑着试图悄悄收回自己的手,但显然已经晚了,奚辛直接攥紧,往他那边一拽,要不是林然死死抠着桌子,她能被生生扯进他怀里。

奚辛奸计没有得逞,不高兴:“哼。”

林然:“…”

奚辛勉强退而求其次,有一搭没一搭掰着她的手玩,林然紧张盯着他,很怕他一个开心就给她骨头拆了。

她就听他冷不丁说:“但他活着总是好事。”

“他活着,占着那个位置,有些东西就是由他扛着。”

奚辛垂着眼,长而翘的睫毛,显出几分难言的冷漠:“若是他死了,或者撂挑子不扛了,那扛的就是江无涯了。”

林然手下意识攥紧。

奚辛垂眸看着她攥成拳的手,第一次没有因为她对江无涯的在意而吃醋。

“奚柏远是个疯子,江无涯就是个傻子。”

奚辛抬起头,望着窗外,侧脸冰冷:“疯子还知道为自己打算,想要什么就去争去抢,自己不如意还会想发泄让别人和自己一起不痛快;可傻子不会,傻子满脑子都是苍生、都是正理,越沉重越隐忍,越绝境越往前,他会心甘情愿把自己困死,把自己逼到死为止。”

林然的手轻轻地颤。

她想到千年后无情峰上那总是笑得无奈又好脾气的师父,想到原定故事线里一人一剑在祁山上灰飞烟灭的无情剑主。

奚辛收回目光,一点点掰开她紧握的手,揉了揉。

“你和我们一起回剑阁。”

奚辛用一点征询意思都没有的陈述问句对她说:“江无涯肯定会要求和奚柏远一起受罚,随便他,反正剑阁总不舍得打死他,我娘会去照顾奚柏远,正好让江无涯先留无情峰养伤,等他养好伤了,我们就离开剑阁,反正不能让他总待在奚柏远身边,他会越待越傻——大不了等奚柏远死了再回去。”

林然瓮声瓮气:“我还没答应啊…”

奚辛冷笑:“不许你不答应,不跟我们走你还想跟谁走。”

林然:“怎么就必须和你走…你怎么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