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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404)

元景烁:“…”

从出来她就蹲那儿,蹲好半天了。

是伤心得太厉害,连活都不想活了怎么着?

元景烁盯着她低垂的黑脑袋,半响舔了舔后牙,手臂一撑站起来向她走。

林然抱着膝盖,靠坐在墙角,低着头不吭声。

天一看着她这样,心里很复杂。

它至今不知道当时一念之差放任奚柏远对林然说那些话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连它在发现了端倪之后都心惊胆战,更何况是林然,一个比它更处于弱势的任务者。

他们一直以为这就是最后一战,渡过这个世界就是自由,但现在却突然被告诉、被一个任务世界里的角色堂而皇之嘲笑,说她也不过是局里的棋子,将她整个认知掀翻。

如果这是一个局,如果他们拿到的故事线是假的,如果根本没有“退休”,如果时空局根本无意放他们自由而是故意将他们引进这个注定毁灭的世界……

这是要把天翻了!

而且之后她还眼看着奚辛和奚柏远同归于尽,眼看着青州陨落,眼看着悲剧按部就班的发生自己却丝毫无力改变。

这是要剜她的心!

天一知道这是多可怕的折磨,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历经无数世界的任务者经验丰富,看似永远闲庭信步游刃有余的皮子下,可其实没有一个不是被压抑到极限,无不是在刀尖悬之又悬地跳舞,也许只是一个很微小很微小的偏差、甚至一点刺激,就足以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们彻底崩溃。

否则它也不会换那么多任宿主。

如果可以,天一绝不想再给林然增加压力。

但是它没办法,那些话它绝对没法说,只能通过奚柏远的嘴一针见血指出来,那是最好的机会。

但林然现在这种反应,让天一很忐忑。

“…嗳。”

天一终于忍不住说:“你在想什么?”

林然怔怔回过神,抬起头:“…我在想之前奚柏远说的话。”

天一心里就是一咯噔:“这个…”

“我总结了一下他说的中心思想。”

林然说:“他觉得他被坑了,所以他疯了;他觉得我也被坑了,所以他嘲笑我。”

天一:“…”

“他还觉得看透了我,觉得我飘了,把我一头从云端打进泥潭里,得受不了,崩溃了,当场疯掉?”

“其实他根本啥都不懂。”

林然唏嘘:“比如我飘不了的,根本都没有飘的机会。”

开玩笑,虽然她很咸、又爱偷懒,但做起任务从来是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兢兢业业,把每个世界当期末考试过,把每个角色当祖宗伺候。

“他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一行压力有多大。”

林然低着头抠手指,嘀咕着:“主角配角一个都不好搞,故事线乱七八糟,动不动就被雷劈,上面严抓严打,还经常有奇奇怪怪东西乱入……在这个神奇的行业里,但凡想飘的,有一个算一个,全上天了,飞得可高可高,这辈子都不用下来了。

天一:“…”

天一满脑子只有六个大字:

完了,妈呀,疯了。

天一恍恍惚惚,前途还无亮,宿主先疯了——这不完犊子!

“能不能在心里小点音量,你骂我听得到。”

林然不满:“而且过分啦,我好好的怎么就疯了。”

天一:“——你这样告诉我你没疯?你他妈画风都变了!”

林然默默流泪也好,就算她现在崩溃倒地撕心裂肺痛哭流涕天一都不害怕,看见她这样正常它反而止不住打激灵。

“要不你哭吧,好好发泄一下。”

天一捂着心口:“不用顾忌我,不用啊,你就趴那儿哭,打着滚哭,哭完了咱们再说话。”

“我不哭,哭有什么用。”

林然抠指甲,怅然:“我的眼泪已经耗干,我的心脏已经冻结,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坚强的躯壳。”

天一:“…??”

头顶打下来一片阴影。

元景烁撑着膝盖半蹲在她面前,看着她头顶乌黑的小发旋。

“是怎么都缓不过来了是吧。”

元景烁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微凉:“来,你在想什么,说来我听听。”

林然:“我在想这操蛋的世界,该狗日的怎么搞不死它。”

元景烁一个趔趄屁股蹲地上,微凉的表情在脸上僵硬,一双凤眸睁圆,呆呆看着她。

元景烁:“…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难过。”

林然叹气:“世界伤害了我,但我还要坚强,要用爱与宽恕洗涤它,还原它本来的模样。”

元景烁:“…”

元景烁深深看着她,扭头对云长清喊:“你会治脑子吗?!”

天一心说这不是治脑子的问题了,这他妈得换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