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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659)

人间再不会有这样的风流色。

“这卷书,得了许多年了。”

瀛舟慢慢翻着书,轻叹一声:“你可知它是从哪得来的?”

蔚绣莹颤颤看过去,看见几个龙飞凤舞的字。

《血狱魔尊——绝世剑神欲封天》

……

蔚绣莹下意识想笑,但那种嘲笑还没来得及露出来,就听见他继续的声音:

“那是一个年轻人,像你这样,年轻、俊美、自信,却又同时躁动、怨恨、漠然,看着所有人时,眼底总有一种不知何来的傲慢。”

“我很好奇,是什么给他的那种傲慢。”

蔚绣莹嘴角的讽笑渐渐凝固住。

一种不可说的寒意笼罩着她后脑,头皮开始发麻。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所以——”她听见他笑了一声,“我好好地请教了他一番。”

“…”

“……”

蔚绣莹突然开始哆嗦,嘴唇哆嗦,全身哆嗦。

“我剥他的魂魄时,发现了许多奇妙的东西,还有这一卷书。”

指尖慢慢滑下,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他半阖起眼,像是有些苦恼地叹了声气:“…那时我是许多年没生过气了,惯来作威作福、心高气傲,一下被气坏了,自己不中用,找错了人,反而中了圈套,也怪不到别人,就算被她狠心捅了剑,又被她那个好师父假公济私报复了好一通,却也不好说什么的。”

“东海是一个好地方。”

“混沌是天地最初的模样,天道以混沌塑万物,世人皆知进幽冥幻境可看尽人世百态,却已经没有什么人记得,混沌才应该是那个真正可以透过天空、折射出那沧澜之外寰宇星河一线的地方。”

蔚绣莹没有说话。

她不知何时匍匐在地上,像受到伤害的幼儿蜷缩起来。

她捂住自己的耳朵,用喉咙里挤出微弱古怪的嘶喃:“不…不要……”

“不要说……”

“沉落东海这些年,我在这亘古的静默中,常常地思索,你们存在的意义。”

他轻轻抚摸着封页上几个堪称可笑的字,垂落的侧脸,有一种柔和温博的风雅

“新生的婴孩通过脐带、汲取母亲的血肉长大,那些人间界通过幽冥、汲取沧澜的灵气与生机成长,那么沧澜的最初,又是从何而来呢?”

“我不听……别告诉我!我不听——”

“我试着往前推,推过沧澜的初生,推过上古,推向比上古更久远的过去,那时候的沧澜,是否也曾像如今的诸多人间界,依附于某个曾经繁荣而强盛的世界,汲取着它的血肉而生,又在诞生之后,化作新的宿体,通过幽冥,哺育着新的注定在未来将自己取代的世界。”

“不要—不要——”

“而谁又来铸成那条脐带,铸成幽冥,铸成一代代旧世界与新世界的桥梁?”

“闭嘴!!你去死啊!!我不听——”

“我想,也许便是你们吧。”

瀛舟终于抬起头,望着蔚绣莹仿佛瞬间凝固惨白的面容。

“用计数不清的世界历练你们,像火淬炼铁水成钢,让你们无坚不摧,然后用你们的魂魄、你们的道心,用你们所拥有的数不清的记忆与斑驳缤纷的思绪、情感、生命,当你们的肉身随着旧世界而陨落,你们的精神便可化作托起新世界的浮塔,长长久久,托起亿万生灵的新生。”

蔚绣莹倏然软倒在地上,眼珠空洞,好像连呼吸都不会了。

“我若蜉蝣,望天之浩大。”

瀛舟轻叹:“这寰宇,浩渺瑰丽如斯。”

“圣人有云,朝闻道,夕可死矣。”他说:“可我却是不愿的,既然得闻道,自该破苍天,游寰宇,望尽诸天万千事,方不负此生才是。”

蔚绣莹呆呆地听着,听见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劈在空白的脑海,心头陡然生出莫大的恐慌。

“你想做什么?你要做什么?!”她强撑起最后的力气仰起头,声嘶力竭地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瀛舟垂眸,看着她,慢慢笑一笑。

“既然天道可以以尔等为浮塔,我也想试一试。”他轻声道:“我想试一试,以你为桥,踏足那时空境,当旧与新的世界合一,是否也可以逆转阴阳、颠倒乾坤,叫我们也真切地望一望,那寰宇之外,无尽浩大的星空,和那个如神祇操纵我们一切命运的……存在?”

蔚绣莹疯了似地往后爬,但还没爬几步,就被一股无形之力抓起,悬到他面前。

“不……不——”

她疯狂摇头,瞳孔瞪大,眼泪不知不觉爬满脸孔:“别杀我,别杀我,我想回家,求求你我还想回家——”

他轻轻出一声气,修长的手温柔地化为雾,穿进她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