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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鱼不成只好拯救世界了[穿书](687)

“就那种,威力很大,杀伤力大的那种。”白珠珠用力比划着:“简单好用的,一下就能用出来的。”

楚如瑶怔怔看着她。

白珠珠很着急,但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跟个疯子一样,还想再解释,却见楚如瑶突然摇了摇头,吃力地松开手,把两只手里紧攥着的东西都给她。

是那颗菩提心,还有她的凤鸣剑。

白珠珠呆呆看着,鼻子慢慢酸起来。

那就是她仅有的东西了。

剑阁双绝,天之骄子,这此一生,没看见的是师门倾覆,眼睁睁看见的是山河罹难、苍生不覆,到最后一个人跌倒在迷雾暮霭的东海里,身边仅剩下长者所赠的一条命,和一把快碎的剑。

为什么都这么苦。

白珠珠想,她不要这么苦。

她不要沧澜变成这个模样,她不要这种苦,她不要所有人都过这样的命运、都变成这样的人。

她已经经历了一次,绝不要有第二次。

“楚如瑶。”

楚如瑶仰起头,看着那个少女流着眼泪,却认认真真执拗看着她说:“另一个时空,不是这样的。”

“在另一个时空,剑阁没有毁,晏凌没有叛出剑阁,忘川没有决堤,九州没有乱,所有人都还没有死!”她大声说:“都没有死!谁都没有死!!”

“沧澜不会变成这样的。”

楚如瑶愣怔看着她,慢慢的,眼眶红起来。

她哑哑地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珠珠。”

白珠珠不知为什么喉头酸涩,哽咽说:“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我见过你们,你们都是大英雄。”

楚如瑶看着她,却忽然说:“你,才是英雄。”

白珠珠愣了,呆呆看着她。

“我们没有保护好这里,我们不算是英雄。”楚如瑶说:“可你愿意来这里,你一定是个英雄。”

白珠珠呆呆望着她,好半响,忽然大大地笑起来。

“对,我是个英雄。”

前所未有的光彩在她眼中盛开,她用力地用力地点头,哭着又笑

“我从来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白珠珠说:“可我也想做一个英雄,做一个让自己骄傲的人。”

“我走了。”

她对楚如瑶灿烂地笑道,大声说:“我要去做英雄了!”

楚如瑶看着她转过身,义无反顾向着雾都山跑去。

楚如瑶愣了很久,也慢慢地、含泪地笑起来。

这是什么样的人?

那个世界,又是什么样的世界?

她仰起头,望着天空,泪水从眼角滑下来。

她猛地后仰,整个人倒进雾海里,混沌如瀑四溅。

天空在那一刻消融。

混沌的开天与北冥裂天是不一样的。

没有霹雳的雷光,没有流霞万丈,只是雾都山尖的混沌贯穿天空,破出一个小小的洞,深深的纯粹的黑从洞里透出来,洞的边沿开始消融,迅速地扩大。

越来越多越来越深的黑投照进来,天幕在消融,天空在逐渐消失,于是终于得以渐渐露出那遥远的亘古神秘的深空。

林然落在雾都山脚,像一片青叶落在湖面。

瀛舟仰着头,望着那渐渐露出的深空,目光静静而悠长。

“林姑娘,你看这深空。”

瀛舟轻声问:“星海,究竟是什么模样。”

林然慢慢往山上走,混沌消融着她的鞋底和袍角,让她渐渐赤出脚,纤细的脚掌踩在山石上。

无形的锁链一根根崩裂,那些拴在她脑子里、身体里,来自浩大至高存在的,贯穿她精神与肉身每一寸的操控与束缚,随着天空的敞露,烟消云散。

天一发出低低的叹息。

她的身体渗出血来,血染红了布料,沿着白皙的小腿蜿蜒往下,一滴一滴坠进深白的地上。

“是深黑的。”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鲜血淌得越多,但她的声音还是平和的。

身体是疼的,可是她的心是快活的,像被抛在空中,像在风里。

这是她的第一次自由。

她第一次的自由。

她第一次的,可以这样光明坦然地说:“寰宇是深黑的,比最浓的墨都更深,里面有无数的位面,一个位面就是一个世界,位面的颜色是不一样的,有的是紫,有的是蓝,有的是青绿和春花一样的粉;它们有的刚刚诞生、小小的、像孩子一样努力地生长,有的正值盛年、广阔而浩大、成熟又璀璨光华,有的已经老去、垂垂暮年、缓慢而艰难地吞吐着仅剩的岁月。

它们大小、形态不一,有的相隔着无可计数的距离,有的其实不过咫尺,但处在不同的流层,像天空与海洋,永远不会触碰到彼此,甚至不可知彼此的存在。

它们在自己的世界中存在,数不胜数,无可计数,它们的光华倒映在深空中,深空便有了光,无数的灿烂的光影交织,那就是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