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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意难忘(59)

这麝月倒是以袭人为首,袭人还能辖制得住,但只晴雯素来与袭人不合,少不得跟袭人对着来,一时间这怡红院倒也热闹不少。

可惜宝玉素来对院子里的事情不上心,况且袭人也不敢直接对上晴雯,少不得挑唆麝月等人来埋怨。可惜宝玉素来对晴雯是照拂有加,也不搭理旁人的话,故而这院子里也有了个微妙的平衡。

这一日,宝玉对石光珠说:“哥哥,可有空来我院中一叙?”

石光珠听闻过宝玉在贾府内设宴招待秦钟的荒唐事,忙笑道:“最近科举近了,少不得要温习功课了。”

宝玉忽然想到过完年,这石光珠便出了孝,自然是要走科举之路,宝玉素来厌烦这些事,便有些不喜,道:“哥哥又何必走那些个俗人的路呢?哥哥又是大家子弟,少不得日后会有蒙荫。”

石光珠正色道:“宝兄弟,我知你不喜这功名,只是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自然要求一番事业。这科举之路是不得不走的路,我知宝兄弟对那八股深恶痛绝,只是八股不过是形式,若要在八股之间写就一番好文字少不得需要腹中有东西。”

“此话大善!”说这话的正是贾家私学的掌塾,张櫆。张櫆踱到二人之间,将二人打量了一番。这宝玉与石光珠俱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子弟,只是宝玉的光芒过于张扬,而石光珠的风采则内敛得多。想必日后二人都会有大际遇,但是论成就怕是石光珠要高过宝玉不少。张櫆笑道:“光珠,你那番八股之说倒是新颖。你小小年纪有这见识便是极不错的,若是八股写得好了,还怕什么文章写不好?君不见,这阁老均是八股出身,但是又有几个文字功底是差的呢?”

“恭聆老师教训。”石光珠恭敬答道。

“不妨事,不妨事。”张櫆道,“明日起,将你的文章给我,我为了点评一二。”

石光珠闻之大喜,这张櫆本就是北方文坛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又曾为太子少保。若不是政见不合被致仕,想来现在已是入阁拜相。但是张櫆的刚正不阿也为他在仕林中赢得不少声誉,若是能得到张櫆的点评,那是不少文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如今张櫆肯让点评自己的八股,已是将自己视为亲弟子,意欲好好栽培了。

张櫆受了石光珠的礼,又看了看贾宝玉,道:“宝玉,如今坊间流传的‘大观园公子四时即事诗’可是你所作?”

宝玉在大观园中闲吟这几首诗,当时有一等势利人,见是荣国府十二三岁的公子做的,抄录出来,各处称颂;再有等轻薄子弟,爱上那风流妖艳之句,也写在扇头壁上,不时吟哦赏赞。因此上竟有人来寻诗觅字,倩画求题。这宝玉一发得意了,每日家做这些外务。他对自己这《四时即事诗》甚是得意,但口中却淡然道:“正是学生所作。”

张櫆点点头道:“词句倒是新颖,可惜这写诗需要字在意后,若无诗意,端得不过是些庸俗之吟罢了。”

宝玉见张櫆如此一说,脸一红,道:“多些先生赐教。”

张櫆见宝玉略有不服之色,便摇头叹息道:“我见你颇有心计,却不想‘朽木不可雕也’。腹中无货,还想写出什么惊世之作么?”

话说宝玉因为挨了张櫆的训斥,心里老大的不高兴,就算下了学也不理会石光珠的盛邀,一个人闷闷地回了房。只见鸳鸯歪在床上看袭人的针线呢,见宝玉来了,便说道:“你往哪里去了?老太太等着你呢,叫你过那边请大老爷的安去。还不快去换了衣裳走呢!”

袭人便进房去取衣服。宝玉坐在床沿上褪了鞋,等靴子穿的工夫,回头见鸳鸯穿着水红绫子袄儿,青缎子坎肩儿,下面露着玉色绸袜,大红绣鞋,向那边低着头看针线,脖子上围着紫绸绢子。宝玉便把脸凑在脖项上,闻那香气,不住用手摩挲,其白腻不在袭人以下。便猴上身去,涎着脸笑道:“好姐姐,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吃了罢!”一面说,一面扭股糖似的粘在身上。

鸳鸯便叫道:“袭人你出来瞧瞧!你跟他一辈子,也不劝劝他,还是这么着。”

袭人抱了衣裳出来,向宝玉道:“左劝也不改,右劝也不改,你到底是怎么着?你再这么着,这个地方儿可也就难住了。”一边说,一边催他穿衣裳,同鸳鸯往前面来。

见了贾赦,不过是偶感些风寒。先述了贾母问的话,然后自己请了安;贾赦先站起来回了贾母问的话,便唤人来:“带进哥儿去太太屋里坐着。”宝玉退出来,至后面,到上房,邢夫人见了,先站了起来请过贾母的安,宝玉方请安。邢夫人拉他上炕坐了,方问别人,又命人倒茶。

正说着,只见贾环贾兰小叔侄两个也来请安。邢夫人叫他两个在椅子上坐着。贾环见宝玉同邢夫人坐在一个坐褥上,邢夫人又百般摸索抚弄他,早已心中不自在了,坐不多时,便向贾兰使个眼色儿要走。贾兰只得依他,一同起身告辞。

那贾兰极不乐意,出了府门便埋怨道:“我知你不喜宝叔,只是大爷爷这边本来就是个心眼多的,你如今非要使眼色,少不得我回去又要被娘训一顿。”

那贾环虽然与其他人关系一般,但与贾兰却是发小。虽为叔侄,但实同兄弟。贾环见贾兰恼了,忙陪笑道:“不妨事的,我们安也请了,茶也喝了,难不成在这里拘我们一天么?好侄儿,带叔叔进园子里可好?”

贾环道:“我就知你想进园子,太太不许你去,你就来求我。若是被太太撞见了,少不得又要将我娘抓去训斥一顿。”

“太太教训大嫂子?”贾环略吃了一惊。

贾兰叹了口气,道:“我也听不真切,大人家说话自然会避讳着我。我只是从素云姐姐那影影绰绰地听说,太太说我娘是个守财奴,成天攒着银子不松手。”

“太太果真说了这些话?”贾环有些不相信,他只听说王夫人极爱贾珠,连带着也对李纨是喜爱有加。后来贾珠去了,这李纨执意守寡便更得王夫人欢心了,“太太素来对大嫂子疼爱有加,如何会说出这样诛心的话?况且大嫂子为人也和气啊。”

“那我就不晓得了。”说到这些话,贾兰未免有些泄气。但随后又道:“环叔可还去园子里?趁着太太还不曾来,我就带你去三姑那去好了。”

贾环当然高兴,他去园子里三次有两次是去探春园子里,毕竟这偌大的贾府真正疼自己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说话间,贾兰便将贾环带到了秋掩书斋,贾兰嘱咐道:“环叔在三姑姑这里有什么话请尽快说,若是被太太撞见了,我们仨都怕是有些不干净。”

“我省的。”贾环忙地进了秋掩书斋。

那探春见是贾环,冷冷道:“怎么又来淘气了?今日可曾上了学?”

贾环答道:“刚下了学,因说大老爷身体不好,便过去请安。后遇见了贾兰,便一同来园子里玩耍。”

探春点头,脸色温和了许多。道:“你也知道夫人不让你进园子,你又何苦来呢?若是被夫人晓得了,难免又要怪罪到姨娘身上。”

“这园子是贾家的园子,又不是她王家的?凭什么我不能来?”贾环有些不服气。

探春瞪了贾环一眼,道:“这些话你在我这说说便罢了,若是到外面说了,小心我叫老爷揭了你的皮去。”

贾环有些不服气,但还是跟自家姐姐说了会话。探春见贾环说起义学里的清苦,不由地叹了口气,吩咐侍书取了自己攒下的几两银子给他。“好生用着,如若让我晓得你用在不好的地方,我就再也不会给你了。”

贾环接过银子,笑道:“不会乱花的,无非是请几个同学吃饽饽点心罢了。”

探春这才无话,她道:“你还是快些出园子去吧,若是撞见别人少不得又是一顿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