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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红楼意难忘(95)

“妹妹倒是好兴致啊。”宝钗见黛玉风轻云淡地站在那,看着紫鹃指挥人打包书籍便笑了起来。待到了黛玉面前,宝钗行了个礼,“臣女见过县主殿下。”

黛玉见是宝钗,心里便高兴了几分,忙扶起宝钗,笑道:“你我二人何须如此见礼?姐姐快随我到外面喝杯茶,莫要跟着我在这里吃灰了。”

说罢,黛玉便携着宝钗来到亭子里。如今这潇湘馆的几株奇花异草开得正好,争奇斗艳、姹紫嫣红,甚是好看。黛玉与宝钗坐了,紫鹃便吩咐人送上茶来。

宝钗抿了口茶,让莺儿将礼盒放在石桌上。道:“妹妹这也算是乔迁了,姐姐也无甚好礼,这些个俗物就送与你罢。”

黛玉看了眼礼单,俱是不凡之物。心下便纳闷,这宝姐姐不是大婚在即么?按理说,这些个物事该留在嫁妆之中啊。黛玉面色不显,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宝钗淡淡地说道:“这些个东西,也合该妹妹这样的身份用了才趁。”

黛玉一愣,瞟了眼礼盒。果然俱是上造之物,若是薛家用了的确是逾越。黛玉也猜得这些应该是早年备下的,虽然样式有些旧了,但手工与所用材料却是不凡。

二人闲话了几句,宝钗忽然道:“原本宝兄弟也要来的,但是不了却病了起不了身。我今天来,他还特意嘱咐我要替他说声抱歉呢。”

黛玉知道这宝玉虽然对自己可能没有男女之爱,但是少不得这兄妹感情羁绊着。便也只得叹口气道:“姐姐可要好好劝劝宝哥哥,他也怕就是听得进你的些许话语。”

宝钗叹口气道:“我倒是羡慕妹妹,能离了这藩篱。”

黛玉知道宝钗说的是真话,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劝解道:“姐姐也别说羡慕我。依我看,这各人有各人的福缘,谁也不比谁好。”

宝钗幽幽道:“若是我有妹妹这般,也不必如此了。想我那未进门的嫂子,罢了,我也不说她了。”

黛玉自然晓得夏家那位小姐是什么人,但碍于身份也不便评说,只能暗示道:“这京城里的女子,眼界都高一些。想来进门后也高傲些,你家的香菱与我也算些师徒缘分,日后还望你照拂一二。”

这一番话倒让宝钗惊心了,若是黛玉自小在京城长大有听说过夏金桂的名声便也罢了,偏偏这黛玉自小在扬州长大,在京城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何听闻这夏金桂?莫非这夏金桂的名气已经差到这般地步了?宝钗一想,便背后激起一身冷汗。但她也晓得,自己家里断不能悔了这婚事。且不说薛家已经需要夏家的金钱与权势来支撑原本摇摇欲坠的生意,单说这悔婚要退还的金钱等物便已经不是现在的薛家所能承受的。

宝钗也是陆陆续续从自己母亲那知道的,从自己的父亲开始,薛家的生意便开始走下坡路了。父亲在世的时候,还能镇住薛家的族人。待父亲一过身,那些个族人便将偌大的薛家产业硬生生地分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虽然在自己母亲手里,但是无奈自己母亲不善经营,哥哥又不是个好儿郎,这一半的产业便只剩下原来的四分之一不到。后来又被贾家、王家各借走了一大笔银子,薛家的产业早已经入不敷出了。这次上京城,除了送自己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南方的产业已经彻底断了。留在京城的产业便也只能勉强维持薛家的开支罢了。可雪上加霜的是,自己哥哥是个浪荡子,除了花天酒地外便什么也不会;而那王夫人又趁机借过好几笔银子,将薛家的产业彻底送入不复的境界。

想到这,宝钗也恨得牙痒痒。虽然王夫人不是始作俑者,可也却是那压垮薛家的最后一根稻草。若不是到这般地步,薛家何须去求夏家?这夏家的当年也不过是薛家的一个掌柜而已,若不是当年薛家太爷扶持过一把,他们又哪来今天的地位?可惜风水轮流转,这夏家的生意越做越好,还出了个嫔,也算是皇亲国戚,倒也渐渐地发达起来。宝钗也从下人嘴里知道这夏金桂当姑娘时便是个不干不净的人,薛家虽不算名门大户,但何时也能容忍这样的人进门?宝钗惟有叹息一声道:“时不利兮!”

黛玉虽然不晓得宝钗在想什么,当看到她长久不言语,又叹息出这般话语。既然宝钗不愿说,黛玉惟有打个马虎眼,转移话题。黛玉笑道:“怎么?莫非姐姐相当那楚霸王?”

宝钗也笑道:“姐姐是想当那楚霸王,可惜妹妹不是那虞姬啊。”

黛玉一愣,但很快接了下去,“我看姐姐成了楚霸王,我也少不得会当一回刘邦。”

宝钗笑骂道:“也亏你选了刘邦,那泼皮怕也只有你能当。”

黛玉正色道:“若真说泼皮,我怕不如那位。”黛玉说罢指了指远方。

宝钗会意,随后叹道:“她也是个要强的人,这贾府上上下下也被她整治得顺顺畅畅的。若是贾家的能生出她那般的儿子来,这府里也不是这般光景。可惜啊!”

黛玉以为宝钗说的是宝玉不如王熙凤,便笑道:“你不是还没进门么?”

宝钗知道黛玉想岔了,便板起脸,“让你胡说!——我说的是,琏二哥哥外宅里的那个姑娘要进门了。”

黛玉唬了一跳,“这不是国丧么?”

宝钗冷笑一声,道:“人家说了,二人早就摆了酒开了脸,只是事情匆忙来不及禀告。如今只是将她从外面的宅子里迁进来罢了。”

黛玉也晓得这是常用的借口,国丧国丧,天底下真的有几个人能在国丧期间不饮酒、不听戏、不敦伦的?明面上不摆酒席,关起门来谁知道谁;说是不能进戏园子听戏,那就在家里搭台唱戏好了;至于不敦伦,那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只要没搞出人命,谁还能管到别人床上去么?这贾琏与尤二姐只早摆了酒还是压根没摆酒,根本不重要,贾家与众人要的只是那一块遮羞布而已。至于能不能遮住,倒也没人在意了。

黛玉在前世的时候对这尤二姐还算同情,但后来想到了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尤二姐、尤三姐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混迹欢场的交际花,也那怪给男人们一些遐想空间。可惜尤二姐不如尤三姐有原则,否则尤二姐不至于沦落到吞金自杀,尤三姐也不会自刎。想到这,黛玉摇摇头,道:“别人家的事让别人去操心吧。”

这边平儿做事的速度倒也快,毕竟房子是现成的,无非是添加一下摆件罢了。为了符合王熙凤的要求,平儿从库房里拿了不少贾琏珍藏的物事出来,还托了几个买办去市面上大肆采购绸缎、瓷器等物。这倒是让王夫人暗暗吃了一惊,没想到在自己的严密监视下,大房居然还攒出了这么多银子。邢夫人倒是显得大度,反正自己是个便宜婆婆,多个媳妇少个媳妇对她有无甚影响,到也乐得去看王夫人吃惊的样子。

过了三、四日,平儿倒也将那东三间收拾得富丽堂皇。王熙凤看了之后,笑骂道:“替我收拾房子就没看你这么上心过。”

平儿故意道:“如今那位才是二爷的心头尖子,奶奶怕是要让个位置了。俗语云‘由来只见新人笑,哪有谁听旧人哭?’”

王熙凤听完后,眼神落寞了一下,但随即骂道:“你个促狭鬼!”随后笑盈盈地看着旺儿媳妇,“怎地,还不去迎了‘新奶奶’来?难不成真要我这个做大妇的亲自上门去接?”

王熙凤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是旺儿媳妇只觉得脖子发凉,只得硬着头皮道:“奴婢家的男人已经打发车去接了,不时就会到了。”

王熙凤点点头,又道:“你瞧瞧,可合你‘新奶奶’的意?”

旺儿媳妇吓得跪下了,“奶奶切莫这样说,那位就算再得爷的宠也只是个奴婢,奶奶莫要这样说了。奴婢算什么东西,奶奶爱怎么收拾都是奶奶的心意,奴婢怎么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