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有目光往华音身上探去,南诏王偶尔望去,目光也会停滞。
华音端起茶水饮了一口,目光穿过了殿中曼舞的舞姬,落在云霄身上。
二人目光不期而遇,华音淡定从容的一颔首,随而别开目光,看向殿中的轻纱曼舞的舞姬。
裴季暼了眼云霄,又抬眸睨了眼目光总是不时落在他这边的南诏王。
脸色如常,但眸色却带着几分冷峻。
端起桌面的酒水,低眸瞧了一眼,轻轻一晃,继而放到鼻息之下轻一嗅。
酒清,无异味。
饮了杯中酒,又倒了一杯后,揽过身旁的华音。
华音不知他为何忽然揽住自己,但还是顺从地依偎了过去,但是下意识,耳廓有湿润的气息落下,让华音耳朵一痒,轻缩了缩肩膀。
裴季落在她腰间的手细细摩挲着,似乎在做戏给谁看,在告诉他们,她是他的人一般。
下一瞬,华音听到裴季轻缓嗓音在耳边响起:“你觉得这殿中有多少人在瞧你?又有多少人窥觊你这张脸?”
华音一默,懂了。
他是独占欲作祟,所以在演个南诏王看。
华音面上笑意吟吟地小声应道:“他们打量我不过是因我与张王后相似罢了,大人莫要太在意。”
说着话之际,视线余光却还是悄悄地瞅了一眼上座。
果然,南诏王端着酒往这处望来,他那笑脸似乎快挂不住了。
座下二人亲昵姿态落入眼中,南诏王几乎要把手中的酒杯捏碎。
与亡妻有这七分相似的那张脸,他总是忍不住去想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他弥补遗憾的机会。
只是给他弥补的机会,可为何这人是裴季的小妾?
若是南诏境内其他人的小妾,他也可直接抢来,可那人是裴季。
他也曾想过,若是给裴季送去无数珍宝,他会不会把这小妾转赠给她。
可他念头才起,便打消了。
裴季这人狂妄不羁,不一定能看到上珍宝。且他也担心他提出这个要求后,裴季会恼羞成怒与段瑞联手,把他从王位上拉下来。
心底一阵烦躁,面上还要维持笑意,酒水饮了一杯又一杯。
右座的云侧妃给南诏王斟酒间,循着他的目光望了眼,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他想抢又不敢抢的想法。
倒入酒水,温柔娴淑的在一旁劝南诏王少饮些酒,心底已然打算今晚就引导南诏王觉得只要除去裴季,就能独占美人的想法。
殿中众人面上欢声笑语,可心底却是心思各异,似乎人人都有自己的小算计。
第50章 (比试)
宫宴近半。
一曲毕, 台上舞姬下了台,又有新的一批舞姬登台。而在这间隙中,裴季招来了一个宫女,与之吩咐了几句话。
而后宫女低头碎步走到南诏王近侍身侧, 把裴季的话传给内侍。
内侍听完宫女的话, 转身便走到南诏王身旁, 低声道:“大王, 裴大人说想让自己的千户与云大人切磋一二,说是在乌蒙便约好了。”
南诏王脸上的笑意略微一滞,往裴季方向望去。
只见裴季姿态休闲的拥着美人,朝着南诏王一笑。
华音方才也听到了裴季与宫女所言。
待南诏王的目光投来, 她暼向了身旁的裴季,他的笑中带着丝丝挑衅。
在别人地盘还如此嚣张, 除却裴季还能有谁?
华音暗忖他的仇人如此多,估摸着有那么一半都是因他太过张狂给招惹的。
南诏王桌下的手暗暗握紧成拳, 面上笑意依旧,随而抬起手示意乐声停下。
鼓乐歌舞相继停下,就是席间的谈笑也随而停下, 殿中高官贵胄纷纷朝着南诏王望去。
南诏王目光继而落到了云霄的身上:“听说云尚书在乌蒙城的时候, 应下裴大人与旗下千户切磋,可有此事?”
云霄从位上站起,拱手应:“确有此事。”
南诏王笑道:“那既然如此,便好好切磋一番。”
云霄应了一声“是”。
满殿的臣子与王族都对此感到纳闷。
宴会之上, 两地无论比文还是比武,输赢皆是脸面问题。
这裴季, 莫不是想要下南诏的面子?
目光再落在了身形颀长的云霄身上,都不大看好他。
如此文人, 定是只会耍些花架子,又怎能敌得过大启鼎鼎有名的锦衣卫?
正想提议换人之际,便看到裴季那边上前来的是一个约莫二十年岁,身形削瘦的青年。
云霄比那青年还有厚实,如此一对比,忽然又觉得云霄还真有可能胜过他。
若是现在换成他们南诏的勇士,只怕会让人嘲笑他们南诏输不起。
因此,大臣们心里也没有了反对的意思。即便如此,还是朝着段瑞看去,看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