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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肆意妄为[快穿](102)

不愧是最优级的药,蔺绥在冷水里有些神智恍惚地想,他的额头贴在黑瓷质地的墙砖上,垂着眼眸看着自己,将手覆在上面。

做戏要做全套,其实这才是演戏的最高境界不是吗,不用和场外的观众产生交互,注视的人自然共情。

燕秦仿若魔怔似的站在原地,理智告诉他他此刻应该退离,就像是蔺绥最初呵斥命令的那般,但那声音太微弱,便被洪流似的庞杂的念想给冲垮。

淅沥沥的水声不停歇,地面的水流争先恐后地朝着凹陷处的地漏而去,潮湿冰凉。

淋浴间的门没来得及合上,静静地伫立着分隔两个世界。

燕秦打消了为蔺绥请私人医生的想法,他对这个城市并不熟悉,唯一熟知的人正在楼下的杀青宴里喝酒。

他不敢贸然,也不愿有人再看见此刻的场景。

水珠从蔺绥低垂着的睫毛上坠落,一滴一滴仓促着急,像一场小雨,落在了燕秦的心里。

燕秦不敢贸然向前,担忧蔺绥发觉他并未离开,而后被驱逐,连静默注视的资格都取消,但他也不能如此袖手旁观,冲冷水的时间太长,在这寒凉的冬季,身体会吃不消。

原本透着红的面庞已经有些发白,但那双唇还是格外殷红,像只湿漉漉的水妖。

青年的动作似乎有些吃力了,仿佛连自己的都握不住。

手指修长,被淡红与青筋相衬,越发白皙如玉。

那样颓靡,那样惹人怜惜。

燕秦关掉了水,被还在挣扎中的人冷睨了一眼。

高傲又脆弱,荼蘼又好似即将凋零。

“别碰我。”

他的声音低哑,可缠绕上脖颈的手臂却收紧,像是朝着漫天枯草丢下一抹火焰,瞬间草屑灰尘迸发。

人类无法拒绝自己的最深的渴望,那是永恒的本能。

旧历十二月二十八日晚,停歇了几天的雪又开始飘落。

蔺绥冷的厉害,又热的难捱。

燕秦的体温很高,烫的惊人。

二十九日,雪。

屋外落了一层又一层的白,白皙柔软,于其中几枝红梅横斜,漂亮又无端缠绵。

燕秦心里记下那不知名的作恶的人,这不知是什么药,竟然如此折磨人。

蔺绥昏睡了一会儿醒后勉强吃了些东西,唇又贴在了燕秦的面颊上。

他是被高热温暖的蛇,盘踞在饲主的周身,汲取着他的力量。

前台会在每天的中午十二点拨通内线询问客人是否需要续住,燕秦只来得及仓促回答一个字,那电话便被人扯断砸在了地上。

失了理智的青年阴鸷脾气越发不遮掩,透着十足的戾气。

燕秦却觉得他这样可爱迷人,并未察觉到这想法的无可救药。

过了二十九日,便是大年三十,当晚是除夕。

街道两旁寥落冷清,这一带是商业圈,临近过年,绝大多数店铺都打烊,以往人来人往的景象不在,只有几个路人偶尔踏过厚雪,留下一串脚印。

空旷的房间里响起手机铃声,震动不休。

背靠在落地床上的青年拉回眼前人的注意力,昳丽的面庞上透着烦躁。

“蔺绥,是你的手机。”

燕秦的声音低哑,有些无奈地说。

青年的眉眼有着瞬间的空茫,而后清明了不少,拧着眉推开他走了过去。

手机被丢在了浴室里,蔺绥从衣服里翻找到,看见了来电显示。

“喂,妈。”

他的嗓子哑的怪异,让那边的人着急。

“怎么了宝贝,生病了吗,今天三十了怎么还没回来,我们都在家里等你呢,你经纪人说你两天前就杀青了呀,怎么还没到家呢?”

“有点事,不回去了,初一回去。”

蔺绥含糊不清地说,舔了舔唇上咬出来的血痂。

那边的人还在嘱咐些什么,蔺绥已经有些听不大清了。

“嗯,发烧……吃过药了。”

“不用接我。”

“我睡了。”

电话被挂断,蔺绥趴在了盥洗台上,懒声道:“燕秦,滚进来。”

手机孤零零地躺在盥洗台的凹陷里,自动除雾的镜面诚实地映照这个人间。

三十晚,除夕夜。

过了零点,就是新年。

燕秦在家人去世后,第一次和人一起守岁。

不过从另一种层面来说,他的确是一个人在‘守岁’。

对于燕秦来说,这是个特别的新年。

抛却任何想法,昏昏聩聩,从灵魂深处外溢的安然与幸福。

怀中温软,胜过整个人间。

第44章 新晋顶流x过气影帝

大年初一,蔺绥盖着被子望着窗外的雪,看着手机订票页面,还是点了取消键。

他忘了很重要的事,不该在昨天向家人许诺今天回去。

尽管那个东西让他没有第一世的时候那么坎坷和痛苦,但这也只占据了炉鼎体质优势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