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覆辙(7)

“放心，我会的。”高轩域忍着泪，点头承诺。

周沛杰微笑地看回殷妍：“不哭了，好好活下去，我……”

周沛杰还没说完，就永远地离开了。

“不要。”殷妍趴在周沛杰肩上大哭着。

“爸，爸。”周暄朗不可置信地喊着周沛杰。

古朵从澳洲回来参加周沛杰的葬礼，不过周沐烟没有跟着回来。

当年周暄朗和周沐烟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发生了一个意外，让周沐烟决定离开这个家。想着当年亲如姐妹的古朵嫁给澳洲华侨于括后定居在澳洲，殷妍选择了把周沐烟送去古朵身边，这些年古朵把周沐烟当做自己女儿一样抚养长大。

葬礼上，大家比较意外的是，于诚来了。

葬礼结束后，大家一整天没吃东西，高轩域提议在外面吃点再回去。

用餐途中，高轩域向于诚问起：“这些年没联系，还好吗？”

于诚苦笑着：“现在还过得去。”

高轩域心情还是很差：“还以为你把我们忘了。”

于诚愧疚地说：“消哥出事那时我也正焦头烂额的，没顾得上去送送他。”

高轩域叹着气：“消和阿杰怎么就……”

于诚却看向殷妍说：“这些年来，要不是阿杰，我估计也熬不到现在了。”

殷妍这才撑起一点精神看向于诚。

于诚回想着说：“我和Simple在一起后，家里一直不同意，我就搬了出来，帮人搞搞投资炒炒股票，可是一次投资失利，我欠了一屁股的债，不得不跟Simple分手回家联姻。不过联姻到底没能解决我们两家公司的问题。我儿子于事四岁的时候，我太太得了癌症，为了帮她治疗，我们花光了所有积蓄，最后她还是撑不过。之后那些年，我带着阿事，背负着家里苟延残喘的公司过得一点也不好，直到五年前，我实在坚持不下去，把公司清盘了。在我以为自己不可能再走下去的时候，刚好碰到出差的阿杰，后来他帮了我一把，就连阿事出国的学费都是阿杰帮他的。还好有阿杰，我才迈过了那个坎，现在过得还可以。”

殷妍意外地说：“阿杰没跟我说过这些事……”

于诚点点头：“是我让他别说的。”

饭后，高轩域和欧数零说先送殷妍回家。

于诚却说：“我送Yan吧，我还有点事找她谈。”

跟于诚上车后，殷妍没有开口问他有什么事。

于诚斟酌着说：“Yan，有件事，我不知道现在跟你说合不合适。”

殷妍没什么精神，却还是问了：“什么事？”

于诚告诉她：“阿杰一直都很遗憾Allen还不懂事，我知道他帮我是有兄弟这个原因在，而他帮阿事，很大的原因是他想弥补心中的遗憾。他知道Allen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准备了一个磨练的机会，还没执行，没想到现在他做不到了。Yan，如果你愿意，我想替阿杰完成这件事。”

殷妍沉默了许久：“阿诚，我要考虑一下。”

“好，随时给我打电话。”于诚没有勉强。

殷妍回到家，心力交瘁的躺在床上，这些天她哭太多了，没再撑住，很快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晚饭时，古朵安慰殷妍：“你还OK吗？”

殷妍点点头：“不用担心我。”

古朵低声说：“烟烟放不下当年的事，沛杰哥哥去世她也不回来，你别怪她。”

殷妍还是想流泪：“我不怪她，阿杰也不会的。”

古朵又问起：“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澳洲，当散散心？”

殷妍却问古朵：“你什么时候回去？”

古朵说：“买了明天的机票。”

殷妍拒绝了古朵的提议：“我不去澳洲，我有想去的地方。”

古朵知道她劝不动殷妍，只好作罢。

殷妍这才想起，葬礼结束后没见过周暄朗，她问起：“知道Allen去哪里了吗？”

古朵摇摇头。

就在这时，殷妍收到Haley的电话。Haley是殷妍的助理，这些年殷妍少了理工作室的事，大多都是Haley在打理的。

殷妍接起电话：“Haley。”

Haley那边着急地说：“Yan姐，Allen在你画室里，看样子喝了很多酒。”

殷妍心累地说：“帮我看住他，我现在就来。”

殷妍的工作室里有一个她自己的画室，殷妍怎么也没想到周暄朗会躲到这里去。

她来到画室时，周暄朗还不太清醒。

“周暄朗。”殷妍喊了几声他都不回应。

殷妍直接一桶水泼在他身上：“醒过来了吗？”

“是我害死了我爸，他死了，他死了……”周暄朗自言自语地说着，他不想面对殷妍，蹒跚地站起来想离开。

“周暄朗你站住。”殷妍拉过他手臂，一巴掌掴在他脸上，“你爸死了，你就是这样糟蹋他救你的这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