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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暖男郎君二三事(72)

作者: 卿止明鸢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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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承嘉执陆芸婉的手来到书房,陆芸婉疑惑崔承嘉想做什么,只是任由他拉着。

书房的桌子上放着一块砚台,乃是当日崔承嘉不惜重金买下的那块,破镜重圆陆芸婉当然喜不自胜。

崔承嘉将砚台递给陆芸婉:“当日买下砚台本就是为了夫人,本来那时候就应当破镜重圆的,只是想着砚台在我这里,夫人心里就仍然惦念着不肯忘怀。”

其中竟然有这样的一番缘故么,陆芸婉也感叹崔承嘉用心之深。

崔承嘉兴致很高,提笔在素宣上写下一行小诗,双眸含了笑意看向陆芸婉:“芸婉看看我这字如何?”

不知道写的什么这样开心,陆芸婉朝宣纸望去,乃是江淹的《看伏郎新婚诗》,陆芸婉脸色绯红起来,崔承嘉笔下之人,不正是今日的模样么。

崔承嘉脸色有病态的苍白,因情绪激动眉飞色舞道:“阿婉觉得我的字如何。”

崔承嘉的字温平清隽,字如其人,又何须她来夸呢,曾经见过他的书法那时候看了觉得有藏拙之势,与如今落笔恣意的样子不一样,知晓他一贯藏拙很少有如今锋芒毕露的时候,在她面前也是无需隐藏的吧,这样自然很好。

陆芸婉赞叹道:“府君的字为芸婉心中之最。”

“如此生分,如今该改口唤夫君了吧。”崔承嘉道。

一直在念着的不正是这一声称谓么,陆芸婉虽然难为情,但是见他目光殷切,仍然还是按照他的期许小声嗫嚅道:“夫君。”

崔承嘉听了陆芸婉称谓这才心满意足,“日后都如今日一般唤我可好?”

陆芸婉见他目光如炬,定定然点头,“好……”

陆芸婉又因崔承嘉在病中心中痛惋起来,若是不坠马,以他在主上心目中的地位,如今也该是位列台阁了吧。

陆芸婉在崔承嘉的字旁复写了江淹的诗句,狼毫在宣纸上留下清香的墨迹,写的是行楷,“雾夕莲出水,霞朝日照梁。”

崔承嘉仔细端详陆芸婉的字迹赞叹道:“夫人的行楷写的有筋骨,自愧不如,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可他的字哪里需要她来指教呢,陆芸婉一时感觉到崔承嘉宠溺与偏爱,心中盈满暖意。

忽而想起谢锦珊也曾念过这句诗,而此时的谢锦珊又在何处呢,红颜恐怕早已经化为了一具枯骨,而早在谢锦珊逝去前,王永年已然作古,一对苦命鸳鸯,当真令人扼腕叹息,婚事多仰仗于她,所爱已经不在,如此娇柔的一个人,后来渐渐癫狂,言行无所顾忌。

陆芸婉道:“每每想到锦珊都会有悲叹之意,若是有一日芸婉不在了,夫君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是芸婉心里唯一的愿望。”

“若是有一日阿婉先我而去,还不知道会如何,恐怕无法独活。”崔承嘉道。

陆芸婉一时无言,他们之间失了谁恐怕都无法苟活吧,只是正因为如此才越要带着对方的希冀好好的活下去啊。

第37章 花烛

崔承嘉因在病中身体虚弱,陆芸婉为他殷勤照顾,将玄色厚重外裳褪下,仅着醺红中衣,又为他取下发冠,用梳子将发丝梳顺,他的须发浓密如锦缎一般柔滑,眉目如远山般怅远,薄唇仿佛淡到无色。

崔承嘉轻轻握住陆芸婉的手,镜中一双人影,陆芸婉拥住崔承嘉,他的身体很冷,丧乱之后气血两亏,已非从前,烛光下崔承嘉眼睫轻启,眼中一片清明。

“已经不早了,夫人还是及早宽衣就寝吧。”崔承嘉道。

他的伤还没好,要静养着的,若是碰着哪里可怎么好呢?

崔承嘉见陆芸婉犹疑,在她耳畔说道:“还在担心什么呢?”

陆芸婉的脸颊红扑扑的,想着反正也没什么,没必要心虚的,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今夜便陪他睡好了,明日再行挪腾,她睡品也还算上佳的睡着了没什么响动也不会影响到他。

陆芸婉便从了他来到床榻之畔,“夫君是要睡里侧还是外侧呢?”

“都好,那便外侧吧。”崔承嘉理了理被衾顺势躺倒。

“夜间还要起身服侍,夫君还是睡里侧吧,我睡外侧就好。”陆芸婉道。

崔承嘉这才笑着起身在里侧躺下,“既然夫人喜欢睡外侧,那便让给夫人好了。”

陆芸婉犹豫须臾,沿着床缘也躺下来,躺好之后被一只手揽住靠近了,崔承嘉温热的吐息在耳畔,“为何离这么远。”

陆芸婉心跳如擂鼓,“害怕碰着你的伤口。”

二人之间的距离从未这样近过,他们之前的距离永远是保持在合乎礼节的范围内,今日是逾越了。

崔承嘉好像察觉到陆芸婉的紧张一般安抚道:“阿婉在害怕吗?不必担心我没事的,同塌而眠我的伤还好的快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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