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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他那样的(48)+番外

不管我如何变,可是内心深处,我依旧是那个崇拜着自己爸爸的小女孩。

此时易择城已经开始准备给她输血,他捏着针头,脸上依旧沉稳冷静,手指一直在微微颤抖。霍明舟握着霍慈的手,余光瞥见他的动作,低声说:“不要紧张,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给她输血,我们送她去医院。”

易择城将针头插在她手背,后背是一片晶亮的汗水。

“担架,”他舒了一口气,立即喊了一句。

当霍慈被两个士兵抬着担架上了车子时,易择城和霍明舟走坐上了车子。一路上不时有零星的枪响声传来,霍慈的意识已经陷入模糊当中。

易择城伸手,拨开她额前有些凌乱的长发。

霍明舟坐在对面,看着这一对儿小儿女,心底悠悠地叹了一声,却是欣慰的。

可他这一声刚叹完,就见易择城抬起头,他眼眶还挂着红丝,不过表情却冷静淡然。他本就是个极能隐忍的人,从小到大,他虽然不惹事,却时常被拉着和韩京阳还有小成他们一帮人淘气。

他爸是个当兵的,教训儿子比训下属还狠,拇指粗的藤条就能在他身上抽。他从来不哭。即便是后来伤了手掌,不能拿手术刀了,他也没哭过。顶多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家里头发呆。

今天是他头一遭这样,救着人呢,眼泪是真的止不住地掉。

从前他从不来懂什么叫寂寞,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实验室,他拿全额奖学金,是医学院最年轻也是最出色的毕业生。他工作时竭尽全力,回家不是倒头大睡,就是查看医学资料。

身边这些朋友都问他,你丫这么忙图什么,怎么连个女朋友都不找。

他喜欢这份工作,虽然他面对病人总是冷静克制,可是私底下他也会因为没有把人救回来自责。他没遇上让他心动的人,也不会觉得寂寞。有那些悲春伤秋的时间,他还不如看一篇最新发表的医学文章。

可是经历了两个人的热闹,知道了什么叫做爱一个人,一想到从前那样的生活。

是真的寂寞啊。

他伸手握紧霍慈的手掌,好在他们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霍慈让我和您说,”易择城低头看着此时安静闭着眼睛的人,他才抬起头对霍明舟说:“她原谅您了。”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是你抛弃了我,抛弃了我。

那年,电话那头那个悲愤又痛苦的声音,再一次回荡面前这个发鬓斑白的男人身上。霍明舟也曾一次又一次地问过自己,他的选择究竟对不对。他的女儿那时出了车祸,是最脆弱,最需要父亲的时候,可是他去不能回国。

不是不想,是不能。

霍明舟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用双手捂住的脸,这一双手曾救过无数人的生命。

**

阳光透过窗子,洒落了进来。白色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安静。

直到病床上的人微微动了眼皮,紧接着她的手指也动了动,漫长的等待,她终于慢慢地抬起了眼皮。

霍慈醒来的时候,微微偏头,看见旁边蜷缩在一张极小沙发上的男人,他的头发有些凌乱,身上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t恤,下巴上淡淡青色,有种说不出地性感。霍慈认真地看着他,连眼睛都不敢眨。

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再也看不见他了。

有那么一刻,她想要和他说,下辈子一定要记得找他。

真好,不用下辈子了,她这辈子还能继续缠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穿着淡蓝色护士服的女孩子走进来时,看着她睁着眼睛,惊喜地说:“霍小姐,你终于醒了啊。”

霍慈没来得及阻止她,在小沙发上躺着的人,睁开眼睛了。

当他看过来的时候,琥珀色眼眸里登时发出说不出光彩,他站了起来,谁知起身地太猛,险些摔倒。

易先生,你小心点儿,”小护士哟了一声,赶紧说。

易择城三两步地走了过来,低头看着她,许久都没开口说话。

反而是霍慈先开口,她问:“我睡了多久。”

可下一秒,他低头吻在她的唇上,阳光正好,而他们也正好。

等他放开她的时候,门口的小护士已经出去了。霍慈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又问:“我睡了多久?”

睡美人终于苏醒了。

“三天,”易择城淡淡地看着她。

霍慈眼中出现调皮地神采,她翘起嘴角:“那我岂不是有三天没刷牙了。”

易择城:“……”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他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无奈道:“淘气。”

“你可不能随便拍我的头,我以前看过一本书,男主角出车祸了,结果手术之后,就因为被女主拍了下脑袋,被拍死了,”霍慈轻松地看着他,忍不住坏笑。

易择城听了却脸色一僵。

霍慈见他脸都变了,有些无奈,看来她这个笑话,挺不好笑的。

好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霍明舟带着两个黑人医生走了进来。霍慈看见他,神色有些尴尬,她想起自己昏迷前,好像因为看见他,没出息的哭了。

“醒了,”霍明舟看着她,温和一笑。

随后他上前将病床摇了起来,就见小姑娘憋着嘴巴,也不说话。就是这么巴巴地看着他,黑亮的杏眼就那么转啊转。

小时候她也是这样,每次做完错事,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

“来,爸爸抱抱,”霍明舟弯腰,抱住他的小姑娘。

他的霍慈啊,从小到大,都是最聪明最漂亮的那个。

霍慈靠在他怀中,委屈又可怜地叫了一声:“爸爸。”

“好了,都没事了,你现在安全了,”霍明舟摸着她的长发,温厚地声音给了她无限的安全感。

一旁跟进来的小护士,看地眼泪花花的。

等过了一会,霍明舟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恢复地不错。

“睡了一天,饿了吧,”霍明舟问她。

霍慈登上愣住了,她转头看着易择城,轻哼了一声,问道:“不是三天?”

霍明舟略一挑眉,轻笑道:“谁说三天的?”

谁知这姑娘眼珠子一转,说:“我还以为我睡了这么久呢,这一觉睡地可真香啊。”

霍明舟瞧着她,女生外向啊。

霍明舟要去看别的病人,说是中午亲自给她熬粥喝。霍慈哼哼唧唧,可是眼睛却有点儿尖,她指着他的衬衫下摆,“爸爸,你的衬衫扣子回来了。”

他今天穿的是初见霍慈时的衬衫,原本丢失的一粒纽扣,如今竟然好好的了。

霍明舟愣了下,低头看着衬衫上的纽扣,竟是许久都没说出话。

等他离开之后,霍慈脸色平静,易择城却皱眉,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霍慈笑道。

因为霍明舟答应中午给她做粥,霍慈只喝了点儿水,就躺在床上休息。没一会,杨铭过来,易择城便起身出去。

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的手机。

那天她带了个手拿包,手机放在里面,只是当时太混乱,估计不知道丢到哪里了。

门被推开,吱呀一声,就见一个高挑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淡淡地看着人家,没有开口。还是对方先说话:“你好,霍慈。”

“你是?”她打量着这个女人,不到三十的模样,穿着淡蓝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手上提着一个保温盒。

“我是中国维和步兵营女兵班的班长,乔朗,”她声音清脆,说起话来透着一股子干脆利落的劲儿。举手投足,透着一股英姿飒爽,“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

霍慈看着她,半晌,才淡淡开口:“你好,乔班长。”

“我问了医生,他们说你现在可以吃一点儿流食,正好我做了一点儿粥带过来,”乔朗已经走了过来,将白色保温盒放在她床头的小桌上。

霍慈一挑眉,眉眼冷淡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