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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深陷(116)

作者: 玉堂 阅读记录

他嗅着我散发出的香味,“你怎么不叫我老公。”

我忍了又忍,没忍住破功,下巴抵在他肩膀闷声笑,他自己也笑,“肉麻吗。”

我抿唇不语。

他整张脸埋在我颈窝,喑哑的嗓音问,“你喷香水了。”

我抓着他衬衫下摆,“是沐浴露,百合和雪莲。”

林宗易用力吸入一口气,他唇黏在我锁骨,我感觉到似有若无的吻,他刻意把控着分寸,点到为止的亲近,多一寸我便回避,少一寸又不够撩人。

他嘘出的热气令我战栗不止,“你脸红了。”

我后背全是汗,刚要拉下长裙的拉链散一散热气,又意识到不妥,马上捏住领口,拉得更严实,“太热了。”

林宗易胸肌反复隆起,像濒临一个临界点,他平息着自己,“是我太热了。”

他说完先迈出门,我紧随其后,过道的穿堂风一吹,我面颊的红晕才消褪。

去殷家的路上,我从后视镜里看着林宗易,遇到他我才明白什么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情场果然没有最高手,只有更高手,最有手段的女人碰上最有手段的男人,演起戏来都比一般人过瘾。

林宗易驱车驶入庭院泊住,对面也有一辆宾利同时熄了火,殷怡穿着宽松的长裙和平底鞋,虽然才一个月身孕,但比临盆还谨慎,下车也挽着冯斯乾手臂,生怕站不稳撞着肚子。

林宗易点燃一支烟,漫不经心衔在指缝,透过挡风玻璃目视前方,我犹豫了一会儿,问他,“殷怡的孩子是冯斯乾的吗。”

他吸食着烟雾,“不然呢。”

我欲言又止,“他们好像长期分居,冯斯乾有一次回婚房,殷怡告诉我,他在书房住了一晚。”

林宗易夹烟那只手搭在车窗外,阳光刺破溃散的烟圈,窄窄一束投映在他侧脸,光影里尘埃是细碎的几万粒,虚虚无无拂过他眉骨,我才发觉林宗易的骨相生得相当好,成熟柔和,宽阔分明,他的精明感不阴暗,越是明亮的地方,越是坦荡暴露,而冯斯乾是阴暗的,极端的阴暗,极端的伪装,他似乎从不用真面目示人,即使在床上,他的堕落沉醉是真,清醒戒备亦是真。

林宗易轻笑,他指节弹落一截烟灰,把烟头戳灭在后视镜的边框,推门下车,我跟下去,正要往台阶上走的冯斯乾步伐一顿,在数米之外凝视我,我也凝视他,我们在这一刻无比平静,我不知他的平静几分真假,至少我是假的,心底早已波涛汹涌。

我设想过许多场景,当我和他以这样离谱的身份见面时,或天翻地覆,或揭发那些不堪入目的夜晚毁掉彼此,唯独没想过会是风平浪静,仿佛这几日的挣逃与较量仅仅是一场闹剧,闹剧结束后我依然会回到澜春湾,他也依然会在无数个疯狂放纵的深夜,用他的情欲和汗水猛烈地征服我灵魂。

什么都没有变,什么都如初。

我情不自禁攥住林宗易的衣袖,越攥越紧。

我了解冯斯乾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他面对自己失手的猎物却无动于衷,绝不是好现象,大概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宗易察觉到我的紧张,偏头看我,没说什么。

“小姐,姑爷。”保姆端着一盆水从别墅内走出,“先生正好下完棋,你们就回来了。”

她给院子里的桂树根浇了水,站起时又发现林宗易伫立在后面,她微笑颔首,“林先生也来了。”

她眼神落在紧挨林宗易的我,“这位是。”

林宗易并没对一个佣人介绍我,只问她,“姐夫和谁下棋。”

保姆说,“华京的章董,五分钟前刚走。”

我立马望向冯斯乾,他原本波澜不惊的面孔,涌动出一股极为阴郁的寒意。

我做了一个多月的助理,我知道章徽荣,他是华京现任第三大股东,和郑坤持股相同,区别是郑坤野心勃勃,而章徽荣却是殷沛东安插在董事会唯一的眼线,他明面辅佐冯斯乾,暗中将冯斯乾在公司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殷沛东,冯斯乾之所以没有贸然吞掉华京,拉长蛰伏的战线,就由于忌惮章徽荣。

殷沛东对章徽荣的信任胜过对冯斯乾,因此他借助关宸只铲除郑坤,没敢对章徽荣下手,殷沛东不可能相信。

冯斯乾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带着殷怡进门,我自始至终定格在他背影,林宗易没有催促我,他耐着性子等待我回过神。

“你爱他吗。”

我一颤,“什么?”

林宗易并未重复,他知道我听清了。

我压根没过脑子,不假思索答复,“不爱。”

林宗易说,“是吗。”

我深吸气,“宗易,我会谨守妻子的本分。”

他似笑非笑,“那你希望我谨守丈夫的本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