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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攻略(2)+番外

“你这书呆子还真是……”对方哭笑不得,“知道土匪长什么样吗?”

“自然见过。”温柳年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打开后第一页便画着一个凶神恶煞之人,头发蓬乱如草,左颊生着一颗硕大黑痣,背上还扛着一把大刀,一看便知不是良善之辈。

“画的倒是挺像。”对方摸摸下巴,低声自语了一句。

“他叫赵越,是苍茫山中的土匪头子。”温柳年道。

“什么?!”对方闻言睁大眼睛。

“他是土匪头子。”温柳年又好脾气的重复了一遍,“名叫赵越。”

话音未落,脑门便被重重敲了一下。

“书呆子。”对方狠狠瞪了他一眼,“此人叫王天虎,外号王大刀,不叫什么赵越,下次给人说时记清楚了!”

“你怎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温柳年皱眉。

对方跳上田埂,从怀中掏出一枚玉哨,凑在嘴边吹了一下。

哨音清脆悠扬,传到那马队打头之人耳中,于是挥手下令暂停,远远向这边看了一眼后,便掉转马头疾驰而来,“大当家!”

“你到底是谁?”温柳年惊疑。

男子利落翻身上马,拉紧马缰后挑眉看他,“赵越。”

温柳年倒吸一口冷气。

“以后不要再记错脸了。”赵越语调中有些调侃,而后便扬鞭策马,朗声道,“兄弟们,回山!”

“是!”其余十几人声音整齐划一,滚滚马蹄带起无数烟尘,温柳年站在田间,被落了满头满脸土。

城中百姓都在传,赵越是苍茫山中的大土匪,向来杀人不眨眼,一头乱发力大无穷,手中有把霁月刀,只要三天不见人血,便会在夜半时分嗡嗡躁动,是比赤炎剑还要阴毒的邪物。

但坊间传言,似乎也不大准——最起码这张画像就不准。

温柳年打开小册子,看了看第一页那个满脸横肉的煞神,又想了想方才的年轻男子,觉得就算画师眼神再不好使,也不至于会画成这样——相差何止是十万八千里,除了都是男人之外,简直没有一丝共同之处。

小册子由官府绘制发放,主要就是为了帮百姓辨认山中各大土匪头子,也好在将来遇到时能快些跑。温柳年仔仔细细翻阅了十几幅画像,还是没发现有谁和方才那个自称“赵越”之人样貌相似,于是便拍拍身上的土,打算回衙门问问木青山。

“大人这是怎么了?”府衙之内,木青山正在看着工匠补屋顶,见温柳年满身土回来,自是被吓了一跳。

“你见过赵越吗?”温柳年问他。

“自然没见过。”木青山赶紧摇头,“据说凡是见过他的人,十有八九都活不了,大人可别咒我。”

“那这副画像是从何而来?”温柳年拿出那本小册子。

“根据百姓口述而来。”木青山道,“苍茫山中匪患已久,这城中总会有人见过。”

“也就是说做不得准。”温柳年若有所思,“那绰号王大刀的王天虎呢?”

“此人也是苍茫山中的土匪之一,进城打劫过几次。”木青山道,“但若论起凶残程度,则是远远比不上赵越。”

“赵越都做过些什么?”温柳年问。

“大人稍等。”木青山进到书房,不多时便抱出来一大摞卷宗,有些甚至连纸边都有些发黄,“这些案件都与赵越有关,大人可以慢慢看。”

温柳年先是被数量震了一下,随手抽出一册拂去薄尘后翻开,又被年份震了一下,“昭楚三十七年,赵越的匪帮便已经开始横行苍茫城?”

木青山点头,“按照卷宗内的记载,的确如此。只是当年在下尚在襁褓之中,所以对具体情况不甚明晰。”

昭楚三十七年尚是先帝在位,就算赵越今年三十出头,当年也无非是个黄口小儿,如何能率领上百马贼进城烧杀掳掠?更何况按照今日所见来推断,他顶多也就二十来岁。

温柳年微微皱眉,将卷宗放了回去。

要么今日所见之人压根就不是赵越,而是其余匪帮,要么便是这些卷宗有假。不过无论哪一种,身为地方父母官,都断然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温柳年沉思片刻,而后便叫来了木青山,“这城中可有画师?”

“有。”师爷道,“就住在衙门隔壁,是个落榜秀才,文采平平,画技倒是不错。”

温柳年点头,“去请他过来,就说本官有事相求。”

☆、【第2章-我助你去剿匪】只要别告状,凡事好商量。

一盏茶的功夫后,木青山便从隔壁将人请了过来,不过出乎温柳年意料,对方看上去不像是读书人,身形挺魁梧,倒更像是个武夫。

画师名叫曹玳,到书房磨好墨之后问,“大人想要画什么?”

“我口述一人长相,你帮我将他画出来。”温柳年坐在他对面。

曹玳点头,拿起狼毫滤掉多余墨汁,“大人请讲。”

温柳年回忆了一下赵越的样貌,然后一样一样仔细说给画师,两人都极为耐心细致,稍有一点不对便废掉重来,竟是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才算完成。

“大人要贴榜寻人?”曹玳活动了一下手腕,随口问。

“现在还不必。”温柳年拿起画卷,就见纸上画像栩栩如生,和白日在田埂上遇到那人极为相似,于是赞道,“先生好画工。”

“糊口的技艺,自然要娴熟一些。”曹玳笑道,“以后大人若再有需要,可随时差人来找。”

“多谢。”温柳年点点头,然后便叫来管家,带他去账房领工钱。

“此人是谁?”木青山跨进书房问。

“我今日出城之时,在田埂遇到了这个人。”温柳年将画像小心放在桌上,轻轻吹了吹未干墨汁,“你猜他自称是谁?”

木青山闻言想了想,然后倒吸一口凉气,“莫非他自称是大人的夫婿?”

“咳咳!”温柳年刚抬起茶碗,亏得是还没来得及喝,不过即便如此,也是差点手一抖将茶水泼在画上,惊怒道,“师爷何出此言,他如何会自称是本官夫婿?!”

“不是就最好了。”木青山闻言松了口气,然后道,“大人有所不知,前段日子城外不知从哪来了个癫汉,见着人就跟上去搭讪,不分男女老幼都硬说是自己娘子,非得要混几文铜钱才肯走,还以为大人也遇到他。”

温柳年:……

“那此人是谁?”木青山又问了一遍。

温柳年放下茶碗,“他自称是赵越。”

“谁?!”这次换成了木师爷惊呆。

“赵越。”温柳年道,“后来从山道下来十几个骑马之人,看模样像是刀客,也唤他大当家,应该的确是苍茫山中的马贼。”

话音刚落,木青山就将他从桌后拖出来,然后翻来覆去转圈检查好几遍,“大人可有受伤?”

“倒是没有。”温柳年道,“此人看上去不算坏,而且还给了本官一个馒头。”

“馒头?”木青山闻言纳闷。

“是。”温柳年点头,又拿起那幅画像,“你当真没见过他?”

“的确没有。”木青山摇头。

“这就奇怪了,他还告诉我,小画册上那个赵越,其实是王天虎。”温柳年坐回椅子上,将所有事都串起来想了一遍,还是觉得没什么头绪。

“天色也不早了,大人早些休息吧。”木青山道,“有事明日再说,苍茫山中匪患由来已久,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解决。”

温柳年点点头,然后道,“明日我想去趟腾云堡,来回约莫三四天时间,这期间府中事务就暂时劳烦师爷了。”

“大人要去腾云堡?”木青山闻言皱眉。

“沿途有问题?”温柳年问。

“去腾云堡和到苍茫山是两个方向,再加上衙役家丁,沿途倒是不会有大问题。”木青山道,“但腾云堡是江湖门派,向来不屑与官府打交道,前几任知府也曾想过请尚堡主出手剿匪,不过却无一例外都被拒绝,不知大人此次前去所为何事?”

“也是为了剿匪一事,不过就算尚堡主不答应,应该也能帮我另外一个忙。”温柳年道,“师爷不必忧心,本官自有分寸。”

话说到这份上,木青山也便没有再多问,帮他收拾好书房之后,便各自回了卧房休息。

是夜下起蒙蒙秋雨,一夜润物沙沙,给整座苍茫城都添了几分寒意。第二日一大早,温柳年便带着几名家丁衙役,一路出发前去腾云堡。

在江湖之中,腾云堡虽说不算什么大门派,甚至连前十都排不进去,但是在苍茫城乃至整片苍耳州,却绝对能称得上声名赫赫,堡主尚云泽由于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也被传出各种版本,有人说他青面獠牙面容可怖,有人说他白衣飘飘宛若谪仙,还有人说他其实是个女儿身,胸前白花花两团十分澎湃,腰肢也很软,走路姿势特别袅娜。总之都十分有想象力,而且还很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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