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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参照物(23)

作者: TeC 阅读记录

人有很多种反应来表现害怕:哭泣,否认,咒骂。人往往对于不擅长的事情感到害怕。我一直认为我对运动的质疑来自于我完全不擅长运动。然后有一天我以为我终于可以在另一个理论体系里学会作为旁观者欣赏运动,结果一场打马球又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

马球场上只剩了三个人:顾闻暄,阿昌阔尔王,木怀哲。气氛紧张了起来,这三个人在场上互相牵制,没有人再有大的动作。我看着周围的看客有人站了起来,我也站了起来。

这样紧张的气氛让人觉得今天天气闷热,气压过大。

马场上三个人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木怀哲,他踢着马肚子逼近顾闻暄。这个行动很奇怪,因为藤球离顾闻暄很远,离阿昌阔尔王更近。很快,这个行动就令人理解了,阿昌阔尔王也逼近了顾闻暄,他们打算先解决一个人再去抢藤球。

顾闻暄也察觉到了,朝着有更大空隙的阿昌阔尔王一边逃跑,用手中的杆子打起了藤球。另外两个人调转马头也冲向了藤球。

这个球场上,顾闻暄明显是被欺负的那个,每一次逃脱都留下余惊。

这样的较量进行了五六个回合,木怀哲手中的杆子打向他,他摔下了马。

我赶紧跑向出口,顾闻暄牵着马从出口走出来,他把马交给一旁的人,安慰我:“我没事。”

他云淡风轻地说,我就信了,就连下午摔跤的时候他都跟个没事人一样。然后晚上回帐篷这人才知道开始喊疼。

木怀哲那一杆打到了他的小腿上,留下了一块拳头大的淤青。

那么大的一块淤青,摔跤时候又有那么多的腿上动作,他这种闭口不谈的行为让我一阵抱怨。

听完了我的长篇大论,他满不在意地为自己辩解:“哎,不下场比赛多么扫兴。”

高高兴兴看了一下午摔跤比赛,晚上发现被夸腿上技巧的丈夫腿上有瘀伤就不扫兴了?我沉默地看着他,他放弃了狡辩:“我错了,真的很疼,怀柔。”

我把他从卫将军那里要来的药膏取了一点抹在他的瘀青上,抹开。

“有了。”他突然转换了话题,“以后只要我转扳指就是提醒你做的选择不对的意思。”

直接说转扳指是相反的意思不就行了嘛,非要把错归到我的身上。

“哦。”我懒得跟他讨论这个暗号的事情,问他,“疼吗?”

他把扳指脱下来戴到我手上,边转边说:“不疼。”

“知道了,我轻一点。”

帐篷外一阵风吹起门帘,风力预告着暴雨前的宁静。我觉得打马球的时候气压过大不是没有道理的,当天晚上天空打了一个响雷,整个帐篷都亮了一瞬,然后就下起了爽快的大雨。

我又担心起来大雨会不会把帐篷淹没、浸湿的问题,顾闻暄把我的担心归为杞人忧天,随口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掀开门帘向外看看,外面很多东西被淋得跟落汤鸡一样,倒是没有帐篷出事。天上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好多人都像我一样站在门帘向外看看,然后彼此眼神交流就确定了取消今天的活动。

本来这样的事情还挺让人高兴,直到这磨人的小雨下了三天。我听着别的帐篷里传出过唱歌声,传出突然的吵架声然后突然沉默,还传出过一个粗壮的声音咒骂天气。顾闻暄点点头一脸了然:“果然先沉不住气的是卫将军。”

听着雨声从痛快到无聊,我也忍不住找一点乐子,于是把目光看向了顾闻暄。

“就试一次嘛。”

“不要。”

他拒绝了我,我叉腰指着他恐吓道:“你……你要是说不,我以后可就不……不拉着你试别的了。”

“嗯。”

他残忍地拒绝了我想用他的手试新的染指甲颜色的想法。

这样滴滴答答滴滴答答的日子是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们并不是很清楚,有人高兴地叫着雨停了的时候,我跟顾闻暄一起掀开门帘,外面已经是一个大晴天,地上甚至已经半干。

于是,男人们终于又有了比赛的机会,去了传说中没有猎物的山上打猎。他们亢奋的样子让人忍不住看了后退半步,我跟吉月选择在半山腰找一个醒目的凉亭喝下午茶。

吉月因为自家姐姐要临盆了所以请了三天的假。“奴婢本来还担心主子一个人来猎场会不会有危险,还好下了几天的雨。”她姐姐生了个女儿,听说皱巴巴的七斤八两。

皱巴巴的可不容易七斤八两。我在心里吐槽,没敢说出口,然后又走神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话题突然聊到了阿昌阔尔王。

“阿昌阔尔王没找您的麻烦吧?”

为什么阿昌阔尔王要找我的麻烦?从吉月‘毕竟也不是主子您的错’这篇议论文的论述中我知道了原来我曾经还跟阿昌阔尔王有些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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