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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参照物(27)

作者: TeC 阅读记录

“怀柔,不能睡……会很麻烦,你就听我的。”

为了让他放心,我抬起了头。

我看向山洞外,天上有个被山洞遮挡了一半的月亮。

阿昌阔尔王在线的另一边坐下,我以为剩下的我们两个之间就只是沉默和月亮。

过了一会儿,他说:“今天的事情,对不起。”

“没关系。”

不少人看过太阳升起,有谁盼过月亮。嫁到顾府的乐阳公主常常做那样的事,她熟悉了月亮,月亮却依旧像个陌生人一样来来往往。

我看向阿昌阔尔王:“你,”

我想问阿昌阔尔王为什么喜欢乐阳公主,但是还是算了。

“没事。”

14

上个月初六,卫家和梅家各有一个亲戚过生日,顾闻暄回家带了两个摆件,告诉我把它们各自包了送给他们当礼物。我包礼物的时候问吉月,哪个礼物应该送给哪个亲戚。她想都没想就指着那个红珊瑚摆件说,“这个看起来贵重些,应该送给卫家的亲戚。”

关系里的那些事,复杂地就像满汉全席入口后的第六个时辰,混杂,糜烂。每当这样的时候,我总会逃避,要不是让吉月做决定,就让顾闻暄来当我的靠山。可是人生中终有些时候孤立无援,只有你自己站在你的那一方,孤军奋战。

跟阿昌阔尔王一起困在山洞里的那个晚上,我还在想这些道理,但是没有想过一切都来得措不及防。

“怀柔。”

深夜,阿昌阔尔王喊了我的名字,我看向他,告诉他我没睡着。

他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乱画着,告诉我:“你嫁给了顾闻暄,他跟太子走得近,但是你最好记得自己是皇家的女儿。”

当时我就意识到了他的话里有话,但是我的心情复杂根本没来得及多想。我当时忙着在心里抱怨。顾闻暄总是告诉我他的书房有些他珍惜的玩意,又说那对于我来说是个无聊的地方,让我最好不要去。我每次突然有个什么事去找他,他顾着护着的也不是他的那些摆件,是手头的文件。这些男人们总是在默默搞些小动作,顺便决定着女人的命运。阿昌阔尔王提醒我,我没办法让自己感谢他。这个地方自古是男人的战场,我也没有办法责备他。

我没回答阿昌阔尔王,也不记得自己当时是不是点了点头。我困倦地把注意力放在睁眼上,直到天变得灰蒙蒙亮,月亮逐渐透明,阿昌阔尔王突然生气。

“我要毁你的名声,告诉所有人,你……又暖和又软和。”

当时我还以为他在吸引我的注意力,以免我睡着,于是我也没跟他吵,也没有力气回应,努力睁了睁眼。

阿昌阔尔王又说道:“你这个人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

是啊,其实我常听人说怀柔的性子嫁人后变得不一样了。“人都是会变的。”我都是这样回答他们的。

“因为什么?因为你成亲了?”

也许吧,没有遇到顾闻暄以前,我在哪个理论体系里都不是现在这样的人,孤军奋战的日子,我明明偏执,孤僻,刻薄,谨慎。

想起顾闻暄,我嘴角上翘。

“不知道,因为我累了吧。毕竟我暖和又软和,我丈夫老是不肯放过我。”

这句话一点都没有那么羞耻,如果顾闻暄没有听见的话。可是顾闻暄听见了,他听到了以后还站不稳,踩得山洞外的树枝吱呀的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我听着动静抬头,看着他走进山洞,把身上的披风解下来,递给身上衣服破烂不堪的阿昌阔尔王。

顾闻暄一个人在山上找了我们一整夜,他还找到了阿昌阔尔王的马。

他带着我跟阿昌阔尔王去往拴着两匹马的那棵树,我们三个人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

阿昌阔尔王骑着马顺着顾闻暄给他指的路回皇家猎场。

我跟顾闻暄骑着马走上了另一条路。

同样在外面冻了一夜,顾闻暄的手比我的暖和得多。骑马走在回猎场的路上,我问他:

“你站在那个山洞外多久?”

他没回答我,我也没急得自证清白。可是那种沉默,还有他给阿昌阔尔王的披风,都让人不安,嫉妒,委屈,忍不住抱怨:“你知不知道那个山洞又冷又潮湿。”

他突然说道:“你不是又暖和又软和吗?”

我转头怼他:“你不是知道吗?”

他理直气壮地回答:“知道。”

我又怼了回去:“知道还问。”

“哈。”顾闻暄笑了,我也笑了。他抱着我,贴着我的脸,还是那么令人心安:“听到你掉下山,吓死我了。”

谁闲着没事往山下掉,“我是被那个阿什么王拉下去的。”我正说着,听着不远的地方有马匹移动的声音,我跟顾闻暄循着声音看过去,看着一个人骑在马上缓缓地离开,那身形看着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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