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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参照物(57)

作者: TeC 阅读记录

“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我松开你,然后你就永远离开我了。”

“你勒疼我了。”

他抬起头,一只手禁锢着我,松开了一只手,伸手拨开了我的衣领,一直到露出我的上臂,他看着我的手臂,上面还存留着红红的痕迹,他伸手抚摸着。

“不公平,你的胳膊痛,我看到了我就心疼你。可你看不到我心痛,你就不心疼我。”

他翻到我身上亲着勒红的痕迹,一点一点到肩膀,再到锁骨,再到脖子上。

我实在受不住了,他身上的酒气和新冒出的胡茬,就那么一寸一寸侵占我的皮肤,害得我想把他生吞活剥掉。

可是我们还在吵架,可是今日不是个方便的日子。

我平静着自己的呼吸,冷冷地问他:“你是强盗吗?”

他停住了,把头抬起来,暗示的一个眼神两个眼神,指引着我去感受,我感受到了,现在不是能停下的时候了。

他求我:“用手。”

我沉默,他没有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求我:“我看着你……”

我沉默,他压根不记得这几天是什么日子。

他只好放弃了,选了女人在身旁时最次等的答案。

“你扶我起来。”

我扶着他坐起来,转过头闭上眼,掩耳盗铃装作什么都听不懂,任由酒气混合的气味折磨着我。

终于事情结束了,我逃命似的起身逃走,只听着身后咚的一声响。

我转头看过去,这人怎么成了傻子,坐着还能把头磕到地上。

我听着他小声埋怨:“早知道你要谋杀我,我刚才就不跟你那么客气了。”

听得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于是他便借着机会抬头问我:“我今晚能上床睡觉吗?”

我气木怀哲吗?我不气可我觉得我得生气。我应该原谅木怀哲吗?我想原谅可我觉得我不应该原谅。人这东西,无时无刻做选择不被感性,理性和道德折磨着。

我让我的犹豫沉默着,被他误解成了否定。

他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走向了门外。

“我去找子珒。”

他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去找子珒,一路上生怕旁人看不出他刚刚干了什么吗?

“你别到他面前丢脸了。”

28

跟木怀哲的争吵是时候停止了,可是每天晚上我都错过。

跟木怀哲的争吵有的是机会停止啊。他亲自下场给我指引着方向,服软的是他,求和的是他,我端正地坐着施舍他就好了,可我怎么就是这么扭曲不识趣。

我明明没资格批判他,我也不比他好,我凭什么用我的厌恶虐待他。以前他还要在皇上面前跪下,现在他就是这里最尊贵的人,他凭什么在我这里受罪。我一边骂他,一边为他鸣不平,一边我又多怕他自己想通这一点。

每天他醒来都以为我们已经和好了,可我总是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让一切回到原点。谁能过这样折磨的日子,于是终于他也受不了了,他反攻回来,他的棋技那么好,我每次落子不过是堵得自己无路可走。

他拉着我跟我数旁人的罪:

“阿昌阔尔王,他上了位就变卦,我要不是留了一手就被他一箭射死了。”

我可算是知道了他受伤的真相。

“乐阳,她母亲死的也早,她自己的母家有多少人馋她的清白,我救了她一命,她依旧给她的母家卖命。她是生怕跟旁人牵扯不清,为了表忠心不惜给阿昌阔尔王的住处放一把火。”

我可算知道了乐阳在梦里跟我争辩的皇家公主的辛苦。

“顾闻暄,顾家的人是好,他们人好,你就没看见他们家的菜里有多少搜刮的民脂民膏。”

我可算是知道了顾闻暄为何说我们没有资格顾影自怜。

他的骂里居然句句在我听来都是为这些人的辩解,即便这样,我也还是不能理解。

“他们都脏,他们都脏你就不能干净吗?”

“干净?我要是干净早死了,轮不到你在这里指着我的鼻子骂我。”

我不知道我要求他干净是在要求什么。

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知道一个五岁的孩子在门缝里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按着灌毒药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追着风筝突然被人踢到河里是什么感受吗?你知道永远不知道自己吃的哪口饭,喝得哪口……红豆粥,会突然害死自己是什么感受吗?”

我不知道,他只把童年里美好的那点零星讲给我听过,零星地只需一个晚上,讲完了也没有困意,连蜡烛都没什么变化。

就是我知道的那些不干净的,

“我白日里四处提防太子的人,晚上从来不敢安心睡觉。听着窗外的风吹草动,今日可能是一只鸟,明日就有可能是差点穿透我喉咙的剑。我想打仗吗?我去了边关,朝廷一次粮草都没运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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