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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127)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彩云站在柳大娘身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乖巧些。大娘也就骂上两句。

偏坠儿实诚,没看懂她的眼神。张嘴无声问:“什么?”

正被柳大娘逮到。

“你还知道回来!”炮火朝坠儿而来。

数落道:“一去月余,只捎信来说平安。究竟那边出了何事也不肯说!我屡次带信叫你回京,你们只装不理!可是玩疯了?还记得功课学问?”

坠儿低下头,委屈着不语。

柳大娘只是拿他们撒撒气。你们撇下老娘一走那么长时间,害的老娘日日担心吃不好睡不安,难道还不许我骂上两句?

多多深解其意,附耳垂首,任凭柳大娘数落了个够。

直到她说的口干舌燥,问彩云要茶,这才一个箭步冲上去,抢着将茶杯放到她嘴边,巴结讨好:“娘,喝口茶消消气。为我们两个不懂事的气坏身体不值当。”

柳大娘白她一眼:“还知道你们不懂事?”

看着这个破孩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说好只去几日就回,人都走了,她心里挂念去商铺问了一声王保真,才晓得人家压根没有人手和她一同去往塘沽。急的她几宿没睡好,嘴上起了一圈燎泡。

坠儿还小,她两个都是女孩子,怎么就胆子比天还大!

直到她们到了,派人送来平安信,这才略略放心。

从此几乎五天一封信,催她赶快回京。塘沽人生地不熟,又鱼龙混杂,谁知道会发生何事。

可催也白催,人家全当耳旁风,顾自玩的开心。后来又火急火燎的捎信要人送银两,信里简单说了两句,究竟也说不明白。吓得柳大娘只当他们在塘沽遇上坏事,赶快把积蓄全部取出,换成飞票托人带去。

送走这样一大笔银钱,又是心疼又是忧心,不过月余,倒比从前瘦了好些。

多多献殷勤,一边朝坠儿使眼色,他这次机灵,忙去捧来点心匣子,请娘吃点心。

她又甜嘴哄着,说姐弟两个在塘沽如何如何想念娘亲,如何如何日夜盼望归家,如何如何夜不能寐。坠儿也帮衬,又有青云显摆特地带回的礼物,说了半天,总算柳大娘消了气,露出点笑模样。

她一直注意观察柳大娘神情,见状道:“笑了笑了,咱们家老太君总算笑了!”

语气夸张,故意拿帕子掩住脸,装出喜极而泣的模样。

柳大娘好笑,骂道:“我倒想当个现成的老太君,只可惜没有孝顺儿女!”

姐弟俩挤挤眼,一个捏肩一个捶背,耍活宝似的贫嘴,逗柳大娘笑个不停。

如此在家团聚几日,将塘沽带来的人情礼物挨个送去,又和王保真说了一回话,取回寄卖洋货所赚的银两。她心里觉得奇怪,只是不说。

往日走动的那些宅院里的夫人管家娘子们,怎地态度变了这许多?

往常就算不甚热情,也不至冷脸相向,如今却是连个好脸都不肯给她。

她心里纳闷,又不想柳大娘担心,因此按住不说。

直到去平日关系良好的人家,她家管事娘子素来与她和睦,悄悄说与她,才晓得原委。

嘴上不说,只谢过对方,心内勃然大怒。

打人不打脸,林家太夫人做得太过!

去年时候,钱叶儿没少败坏她的名声。将从前的事情搬弄,她人轻言微,人又都晓得她不着调,因此少有人信,都当个笑话听。然而不知何时,她竟与林太夫人搭上线,将她幼时灾星下凡的事告知林太夫人。

这位太夫人不知出于何等心思,和几户世家夫人说话时,不经意的就透露了出去。

她地高位重,说句话能成为汴梁风向标,更何况她请的都是家境不怎地,需地巴结林家的夫人!

钱家小娘子被林太夫人厌恶的消息,瞬间传遍汴梁。

所谓人情冷暖。

得知事件原委,谢过对方,出了偏门,眯起眼心内怒火滔天。

断人财路,乃人生大忌。

林太夫人是太把她放在眼里,还是太不把她当成一回事?

没有了牙婆收入,若在往常,只靠积蓄度日坐吃山空。用不了两年,她们一家就得灰溜溜搬离汴梁!

气冲冲的在街上暴走,走到一处茶楼下,忽然头顶有人说话:

“我当是谁,原来是钱娘子?”

抬头,二楼窗口,笑盈盈站着的,不是三皇子是哪个?

一丘之貉!

冷哼一声,不爱搭理。

偏生对方不知收敛,又故意叫住她:“钱娘子步履匆匆,往何处而去啊?”

她冷眼,冷声:“寻死去,你可满意?”

他笑的极灿烂阳光,眼睛眯成一条缝,缝里透着看不懂的调侃和一丝遗憾:“你若死了,可叫我庆之怎生是好?”

她冷哼一声。

你不是恨不得我离开林小五越远越好?

在家里闷了些日子。她也是赌气。

不是没人待见我?我自己和自己玩儿,权当休假了!

趁着难得空闲,也好生去想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坠儿已被柳大娘压着回去学堂念书。他哭着喊着不想念书,想跟姐姐跑码头做生意,被柳大娘拿条子狠抽了一顿,蔫儿吧唧的转回房里抽抽搭搭念书。

彩云看着好笑,又心疼。偷拿了药膏去他房里帮他上药。

柳氏年纪渐大,又是个女人,能有多大手劲。虽然红肿,好在没有破皮出血。若搁在从前,这点伤可没人当回事。这些年也是太娇惯他,抽抽搭搭好似受了天大委屈。

一边将透明药膏涂在红肿伤处,一边温声劝他:“哥儿是怎地了?从前多听话,怎么出了趟远门就和变了个人似的?有话也不和我们说了,只自己在一边闷着嘀嘀咕咕。”

坠儿眼睛红肿,半晌没吭声。

彩云又说:“你从前不总说要好好读书,将来也当个秀才举人,为钱氏增光?也好叫人不敢再小瞧大娘和姐儿。不用为生计奔波?”

坠儿闷闷:“先生说了,我脑子不好使,考不上。读书也是白花钱。”

彩云生气:“这个先生!不是我说,太不着调!”

见他憋着嘴一脸委屈,道:“姐儿早就说过,勤能补拙。再说,咱们也不指望哥儿当真去考秀才、进士的!不过是盼着哥儿多学字,明事理,将来能单门立户,不至被糊涂蛋蒙混了。如今便是学不好,也从没见姐儿和大娘骂你打你?再说你还小,不去读书,当真跟着姐儿出入深宅大院的后宅子里混生活?你又心软,不是这块料!”

坠儿不服气:“纵不能做人牙子,我还能帮姐姐做洋货生意!再者,姐姐和青云也心软,怎地她们就能做!”

他钻进牛角尖,彩云失笑:“亏你总夸口长大了懂事了!”

叹了口气,不免细细说与他:“姐儿是善心人。但你何曾见她面对恶人心软过?还记得前年在外头,有几个不开眼的要打咱们主意,咱们都吓得不得了,就是大娘也没了主意。还是姐儿站出来,说车上的银钱物件随便他们挑,只有一条不许伤人。”

坠儿点点头,他也记得此事。

真怕人!

彩云悄悄说:“后来咱们去了前头镇子上住下,姐儿让咱们先走,她和青云两个又回去了。你可知道她去做什么?”

坠儿摇头。

“青云偷偷告诉我,她们回去寻到了当地的觅帖儿头目,又打听得那几个人往常出入青楼楚馆,先叫觅帖儿在楼子里掏光他们的口袋,又买通馆子里的打手,几乎没当场打死!”

虽不曾亲见,只听听都吓人。

彩云说着,不寒而栗。

然坠儿眼巴巴的看着,她又不能停下:“这样还嫌不足。多贴补了打手两个钱,请他们雇车将那几个人送到城外僻静处……”挑断了手筋脚筋。

后半截咽回肚子里,不再说。只是转开:“你别看她待咱们家买来的丫头小子们还好,但眼里也揉不得沙子。听话还好,但凡出错就是一顿好打!只是你不去行庄,往常不知道罢了!就是从前的绿珠……你道她又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