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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23)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钱多多见她和煦,点了点头。

沈氏笑着招手:“你且近前来。”

钱多多犹豫不前。

她笑:“莫怕,我和你娘说起来是旧识哩,便是现在,她也常跑我家的。”

有婆子凑趣,纷纷道:“可不是,过些日子家中添丫鬟,还要麻烦柳大娘。”

既是柳大娘的客户,她不想多加得罪,慢慢挪动脚步到她面前。

沈氏摸了一回她的头发,又赞了一回她的衣裳,问道:“方才我见你身边站了个小哥,可是孔家的孩子?”

她诧异对方对自家如此熟悉,点了点头。

沈氏心中自有计较,见孔近东隐在树后,隐隐露出衣角,道:“都不是外人,不必避讳,请出来一见。”

头次开口的婆子道:“可不能,男女有别哩!”

沈氏不豫:“他才多大,和我家轩儿一般年纪罢哩!”

吩咐其他人去请。

一时孔近东到了近前,作揖行礼,依旧垂头,不肯直视。

沈氏喜他守礼,又见他一举一动皆不似乡间野孩子,问了几句学业,道:“我家轩儿和你一般年纪,因在孝期不便去州学,每日闷在家中也苦闷,你常来家中和他探讨学业呀。”

她喜孔近东行事,又因他家传渊源,想着将来儿子若能考取出仕,不定就多个帮手。

孔近东道了不敢,沈氏道他太客气,又摸了回钱多多的小辫,也邀她前去家中做客,又道她的堂姐钱叶儿常来家中戏耍,说了一大篇话才在婆子的提醒下袅袅婷婷离去。

林小五早就提了一块肉站在不远处,顾忌女眷不肯上前。见她们离开,忙来问:

“她们说甚?”

钱多多不在意的道:“谁知道,许是闲得无聊。”

眼睛直盯在肉上。

林小五见她无事,也就放心。笑言杀猪的场面,又道可惜了许多猪内脏,白白要丢给狗吃。

钱多多却是不解,为何要将猪内脏都丢给狗吃。

原来他们以为猪内脏是有毒的,最最肮脏之物,人是不肯吃的。

她大叫可惜,逼着林小五去讨些回来。

他们都奇怪,林小五道:“那些是不能吃的,我家也没喂狗。”

她不解释,只道:“你莫管,我自有用处,便是煨地,也是极好的肥料哩!”

林小五被她逼得没法,只得去讨了。

他买肉痛快,并没还价,郭三娘子虽奇怪用途,但也没多问,爽快的与了他一截大肠,并许多其他杂碎。

林小五嫌恶的拎出,钱多多喜不自胜,乐得手舞足蹈。

回到家,从粮缸舀了几勺白面,孔氏大人,晓得无粮之苦,坚持掺上了杂面。钱多多撒了半天娇耍了半天赖,奈何孔氏决心坚定,她也只得认命。

好在林小五买回的猪肉并不少,她指挥林小五剁碎,又偷偷掺了许多菜籽油。

众人齐心协力,云吞做的非常成功,每个人都吃的开心,她道:“喜欢吃,我们今后也经常吃呀。”

孔氏咋舌:“这却不好常吃。单是一餐,花了整整两吊钱!”

林小五笑她馋猫,她白眼:“人家还给搭上许多,早就找补回来了。”

孔氏摇头,道:“你这孩子却是胡闹,那些杂碎怎能乱吃!快快丢出去喂狗!”

她道:“夫人等着,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冲林小五拌鬼脸:

“叫你吃歪了鼻子!”

林小五失笑。

整整一个下午,她烧了许多水,又是淘又是洗又是猪,忙得满头大汗,小院也散发着浓浓的腥气,孔氏和林小五都皱眉头。只是难得见她对一件事上心,又忙得勤快,不忍扫兴。

钱多多庆幸,多亏现代时老爹爱吃猪内脏,每每拎了一副回家自己淘弄,旁观多年无师自通,否则真要拿这些东西无可奈何。

她自墙上摘了许多晒干的红辣椒,又央求林小五跑了一趟邻村,去郭三家讨了一块豆腐和许多作料,把给郭三娘子几个铁钱,她乐得合不拢嘴,直道若有需要再来,林小五却想,阿弥陀佛,我可不想再往你家跑腿。

到得日头西落,灶房里传出阵阵翻炒香气。林小五和孔近东被赶出灶房,不得近前。钱多多人小力单,指挥着孔氏帮忙,倒也有模有样。

等到饭菜上桌,林小五和孔近东对着几样菜傻了眼。

孔氏笑吟吟的坐着,看她卖弄:

“这叫辣炒大肠,这叫小葱猪肝,这叫大肠炖豆腐……”

林小五闻着香气,迟疑不敢下箸,还是孔氏带了头,他们才肯尝一尝。

这一尝,亮了眼,展了眉。

孔近东见母亲也吃得津津有味,显见并不反对,于是赞道:“我竟从不知这些东西能做的如此好吃。”

钱多多眉眼飞扬:“我就说嘛!多多出马,一个顶三!”

她早就倡议众人不许叫她二妮儿,要叫她钱多多,但谁肯理她,都只当童言童语罢了。照旧二妮儿、二妮儿叫得欢实。

尤其林小五,若是发坏,偶尔叫一声‘钱多多’,故意拉长了三个字的语调,怪模怪样,气得她追打。

难得吃肉,更难得吃得如此香甜,他们四人竟将所有的菜一扫而净,钱多多更是捧着肚子直叫撑。

孔氏责怪她不该乱叫,身为女儿家要懂得尊重……不等说完,她早拉着林小五并孔近东逃了出去,远远的喊:

“等我回来刷碗……”

富子上门盼结交

那日遇见沈夫人邀孔近东去她家做客,他们只当她客气,谁料没过几日,便有沈家的下人递了拜帖,道自家少爷邀请他去做客。

孔氏不欲和沈家多有牵扯——刘氏和钱叶儿的心思她也略有耳闻。客气的回绝了。

谁料没过几日,那沈家的小公子竟亲自上门,打了他们个措不及手。

让进沈家公子在堂屋坐下,孔近东庆幸,多亏二妮儿爱美,每每采了鲜花野草来装扮房间。堂屋虽不精致奢华,好在还算宽敞明亮,干净整洁。桌上有又几瓶鲜花摆设,倒也不算太过寒酸。

那沈家的公子名叫沈义轩,和孔近东同岁,因在孝期,穿了月白色的袍子,腰间缀着镶白边的荷包、石青络子玉佩,钱多多一眼就认出荷包和络子都是钱叶儿手笔。

不由暗想,也不知沈氏作何想法,一个前定亲对象,一个现攀附对象,也不怕尴尬。

沈义轩倒没想那么许多。内院妇人的复杂想法,他自然不晓得。因母亲说孔近东学问甚好,家教也好,让他多多来往。他幽居山村,连个说得来的同龄人都没有,难免寂寞,因此生出结交之心。

双方行过礼,又重新介绍过,分坐下。孔氏算长辈,不用避讳,沈义轩代表他的母亲送上专程送给孔氏的礼物,道母亲对孔夫人神交已久,盼望有空常到自家坐坐。

这些原也都是人之常情。

孔氏说了几句场面话,刚想出去安排茶点,却见二妮儿小心翼翼端了三盏茶进门,她心中一惊,背过身要接茶,狠狠的瞪着她。

二妮儿嘿嘿一笑,侧身让过,亲自将茶盏送在桌上。

孔氏虽不惜她一个女孩儿家抛头露面,但当着外人也不好责骂她。沈义轩只当她是小丫鬟,安坐不动,孔氏见状,淡淡道:

“她便是此间主人。”

沈义轩这才正眼看她,忙起身行礼:“原是钱家妹妹。”

钱多多一面在心中撇嘴,一面也照着孔氏素日教导,叉手行礼。孔氏见她礼节半点没错,脸色稍霁。

沈义轩嘴角含笑,道:“母亲原说她和柳大娘是故交,常常提起妹妹,我见了妹妹也觉亲近,并不陌生的。”

他原意是向孔氏解释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

他自来熟,钱多多却恶寒不已。

幸亏他没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她违背孔氏教导,私自做主,皆因好奇钱叶儿‘未来夫婿’的长相,拼着被孔氏臭骂一顿也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