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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232)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他迟迟不解释,多多越发忿然。逼迫:“不是说好万一形势不好就从塘沽上船离开?你把他们迁到江南是什么意思?林小五,你当真不想娶我了?你打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一辈子拖着我不给我名分?我告诉你,你做梦!”

想来想去,他瞒着自己挪动老娘和弟弟弟妹,唯有这种可能性最大。

留在汴梁,无论身份为何,他是娶不成自己得!唯有离开汴梁远远的,最好也离开大宋远远的,她才能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虽然得不到林家亲族认可,但钱多多都认了!她所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前提必须这双人是经过明媒正娶得!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没有媒人可以创造媒人,这一切一切的前提都必须是远离林家势力。

老话讲的好,聘则为妻奔是妾。她都舍下脸面打算同他私奔去了,他居然还敢不从?

小五来不及说一句话,全被她自说自话抢了先。他声量又高不过她,只好眼睁睁的瞧着钱多多越说越兴奋,越说越来气,最后连什么陈世美秦香莲之类的胡话都出来了。无可奈何,只得一声断喝:

“多多!”

没人理。钱多多继续高声诉说自己何等痴心,他是何等负心。直把自己塑造成痴情不改的可怜女子,而小五则成为戏文里该被狗头铡的负心汉。

小五头疼不已。早知道就不叫京里戏班来唱戏了,一出秦香莲怒打负心汉惹得全府上下女人们眼泪汪汪又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早察觉钱多多对此深恶痛绝,可惜一腔怒火没地儿发。可好,他今儿自己往枪口上撞!小五恨不得甩自己一个耳光:叫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连叫三声钱多多,她都充耳不闻。小五无奈,只好使出杀手锏,断喝一声:

“钱二妮儿!”

“……”戛然而止。

趁她尚未醒神,小五连忙解释:“连话都不听全就乱想一气,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肯明媒正娶?早说要办婚事,是谁说得不到家族认可办了也白费。又是谁说没有男方父母祝福也就罢了,连女方亲眷祝福都得不到的婚事不要也罢?”他朝思暮想早日抬她进门,她只咬牙不肯。

此刻偏又来冤枉自己。真真儿女人心海底针。

趁机拉过钱多多,温柔的抚摸:“好妹子,塘沽不安定,也是坠儿来信说家门口多了些人探头探脑,估计地方曝露,不得已才让他们去得南方。你别担心,都已经安顿好了,新宅子在乡下,地方宽大,人情也厚,弟妹生子后大娘很开心,让我们赶紧去呢。”

她恍惚:“京里呢?”

小五将脸贴近,似情人间喃喃情话:“汴梁要起风了。一起风,我们好趁水混的时候溜啊。”

她瞪大眼睛:“三皇子要……”

小五敏捷掩住她的嘴:“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只要离开汴梁,去江南乡下过安生日子。”他抚摸钱多多,说:“到了乡下我们就成亲。到时候摆开十日的流水席,请四乡八邻都来吃,每个人都祝福我们……”

钱多多皱眉:“十天?太长,太浪费!”

小五失笑:“那就规定每个人都必须包红包!不得少于三两银!”

钱多多踌躇:“三两太多。乡下人恐怕没那么些银两呢……”

“那就三十文?”

皱眉:“好少,两下不能相抵嘛。”

“那你说怎办?”

“真的哩,怎么办呢——都怪你啦!开什么十日流水席,钱多烧包?”绞尽脑汁想不出办法,她发怒。

小五忙顺毛:“不办不办,那就不办。”

“不办怎行!女人一辈子就一次婚礼,我要风风光光出嫁,不想偷偷摸摸得!”她撅嘴,不乐意。

“不然办三天的流水席?”

“三天太短。”她皱着眉,想了想:“不如六天,六六大顺,取个好彩头。”

小五从善如流:“好,依你,就办六天。”

“请乡邻们也不必包多少礼金,每家每户都提着肉菜上门,有钱的出钱,有菜的出菜,什么都没有的就来帮忙。”

“好主意。”

“娘以前来信,说在塘沽收了一块西洋来的红纱绸,又轻又薄又软,正好当盖头。”她美滋滋的。

“嗯。让人量了尺寸去姑苏采办嫁衣布料,一定要最好的师傅亲手制作。”

“哎呀,我最近长胖好多,量尺寸做出的嫁衣一定不好看!”说着打小五:“都怪你,每次吃饭都诓我多吃!”

小五道:“不怕不怕,胖些丰满,摸着也舒服……”说着手脚不规矩的顺背而下,慢慢捏向腰间。

啪的一巴掌,打在不规矩的手上,嗔着:“不许乱来!”

“好。我不乱来。”乖乖的把手放回背上,顺着脊梁骨慢慢的抚摸,好似在摸一只猫……

钱多多果然吃这一套,满意的点点头:“可惜娘为我备的嫁妆都变卖了,急着只怕买不到好东西。”

小五笑了:“放心,我早就在留意。江南的宅子里备齐了香樟木打造的家具,都是江南最流行的款式。”

她先是开心,随即嘟嘴:“连嫁妆也由你置办,将来过门岂不是让人看不起?”

小五连忙表示忠心:“我把全副身家都交给你掌管。这两年间何止翻倍,这些都是你该得的报酬。”

她想了想,认同:“唔,我管家很辛苦,你又没有月例银子给我。”

“家里的钱都是你的,还要什么月例银子?”

“不一样啊,亲兄弟明算账,我们现在又不是夫妻……”

林小五的声音含混不清:“除去没有实质那一层,我们哪里不是夫妻了……”

钱多多的声音也含混不清:“你再这样我可就喊人了!”

“你喊啊,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唔……乖乖的……”

“对了,你刚刚叫我什么?”

“嘘!”

“唔…嘘什么嘘……居然敢叫小名儿……”

“好妹子,我错了……”

“好痒啊,不要乱摸……”

“我不摸……”

“还摸!”

“你说的,摸摸更健康……”

帅葫芦林平出世

知历三十八年,六月末。

正当晌午,热浪一股股涌来,大人们没来由的心生烦意。身上懒洋洋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头。徐家坡庄头老徐蹲在后屋果树下,吧嗒吧嗒抽旱烟。他婆娘敞着怀露出白花花肚皮和下垂的□,被晒得黝黑的大脸盘和脖颈同白花花肚皮极不协调,徐庄头瞥了一眼,没啥兴趣,转过头继续吧嗒吧嗒专注在烟袋上。

徐婆娘烦的心里乱糟糟,后院摆开一溜盆,不时的去拧把手巾擦拭身上,边擦边嘟嘟囔囔的骂:“鬼天,疯了热……”

老徐头看的眼花,不耐烦的呵斥:“你遛圈呢?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不赶紧生火做饭去!”

婆娘也没好声气:“你吃烟就饱了,还吃饭干什么!”

老徐头吔着眼骂:“你这婆娘吃他娘的火舌啦?就算我不吃,难道叫石头也饿着?”石头是他们老徐家唯一的孙子,老两口宝贝着呢。儿子和儿媳今儿去媳妇娘家了,石头一大早就出去疯,现在都没着家。

徐婆娘不吱声了,大蒲扇扇呼着风骂骂咧咧的穿过穿堂往前院灶房去,分明有路她不走,非要挨着老徐头边上,坏心的用大肥屁股挤得老徐头一个趔趄,险些跌在地上。他忙撑住,骂:“瞎眼啦,恁宽的路你来挤兑我!”

徐婆娘撇嘴:“赶着给你宝贝孙子做饭去,没看着你,咋?”挑衅的瞪:“你还想打我不成?”说着把脑袋往他怀里钻:“你打你打,有本事再和年轻似的打死我,我还赚个轻心!——看你儿饶不饶你!”

老徐头诧异了,一边躲开一边骂骂咧咧:“这死婆娘,上了岁月倒比从前蛮了,连我也敢挤兑,真当我不揍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料……”

徐婆娘没能挑起一场战事,对手压根不理会她的挑衅,这让人很泄气。怏怏的没有精神,拖拉着鞋往前院去生火。老徐头看着她走远,嘿了一声:“骚娘们,晚上看我怎么收拾你!”目送自家婆娘跩着大肥屁股消失在转弯处,回过头漫不经心的磕磕烟袋。树梢头叶子也嫌热,没精打采的耷拉着头,他骂:“出了鬼的贼老天,再不下雨就要打饥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