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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73)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这下连旁观的柳大娘都跺脚:“该打,该打!怎能拿大师开玩笑!”

她忙道:“不如我再说个西南的稀罕事给大家听?”

林夫人吩咐:“放开她,且让她说来听一听。若是说的好,就饶了她这一回。若是不好,你们撕她的嘴不说,这次带来的新鲜花样子,只当是她和她老娘孝敬我们的了。”

钱多多哎呀叹道:“这可得说个好的。”

想了一想,道:“夫人们也知道,咱们汴梁城繁华异常,总人头在百万之上。”

有位夫人抱怨道:“可不是怎地!出城时正赶上繁忙之际,车都走不动。”

她道:“可咱们大宋朝啊,也不是每个地方都如此人丁兴盛,总有些个郡县城镇略微荒凉了些。今次就说有个咱们汴梁出去的生意人,要赶路到西楚贩卖些物品,回程错过了宿头,走了半日,也不见大片的城郭人家。好容易见着几户人家,便敲门求着借宿一宿。问起屋主此地何名,屋主言说是历山县。那生意人纳闷,好歹也是县城,怎地没见着城墙并县衙?屋主道,历山县地方小,人口少,也只得他们邻里几户,至于说县衙么,就在隔壁山神庙,却已是几代没个县老爷了。生意人大惊,又半信半疑,将且歇下。等到半夜,猛听得有人敲门,他起身要去开门,屋主却拦住不让,说其实并无旁人,是老虎在敲。”

有胆怯的捂住嘴,差点惊呼。

她道:“生意人却是不信,待到屋主睡下,悄悄的打开了房门。月色下,果然见着一只吊睛大白毛的老虎,两只爪子扣在门扉,梆梆敲门。他顿时吓得魂飞胆破,立在原地不敢动作。”

有人道:“哎呀,敢是不好!这生意人不听人劝,要命丧黄泉了!”

林夫人道:“嘘,莫要插话!”催促:“然后呢?”

她道:“却见那老虎瞧了瞧四下里,摆一摆脑袋,道:“我却没走错路,怎地没见过历山县有你这号人物?”

生意人战战兢兢:“我是过路的行人,在此投诉。虎大王莫要吃我。”

老虎问他:“你是哪里人?”

他道:“东京汴梁。”

老虎道:“东京汴梁?我却从没听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地方,可有十户人家五头猪?”

他想啊,汴梁可不止十户人家五头猪。摇头道:“没有。”

老虎撇撇嘴:“可有五只公鸡十只母鸡?”

“没有。”

老虎道:“想来也是没有三只小鸡仔了?”

“没有。”

老虎叹了口气:“我本以为我很不幸,历山县已经够穷。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世上竟有比历山县更穷困的地方!”摆了摆爪子:“你自去吧,我不吃可怜人。”它说罢摇头摆臀的离开,念念有词:“前些年吃了个小地方来的客,一股子土腥味。这次这个来头更小,谁知道是哪个犄角哈拉里钻出来的,我怕土腥气冲鼻哩!””

她唱做俱佳,学的活灵活现,将客商的惧怕担忧和老虎的失望一一展现,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前厅。林府大公子刚刚回京,他的堂哥邀了一班说得来的年轻公子们喝酒,为他洗尘接风,其中三皇子赫然在坐。

说到三皇子,其实是当今苏皇后的嫡子。苏皇后和林小五的亲娘是堂叔姐妹,因从小一处长大,比亲姐妹更要亲近些。苏皇后进宫之前,后宫早有贵妃,乃是月氏嫡女,因儿时得了皇太后青眼,常往宫中走动,和当今皇上也算得上青梅竹马。月氏在几大世家中原本敬陪末座,因出了个倍受宠爱的贵妃水涨船高,声势威望不可同日而语。月贵妃在苏皇后之先产下一女一子,在后宫当中可谓不可一世。当今尚未定下太子人选,虽说本朝有立嫡立长之说,皇上却在规矩和喜爱的贵妃之间模棱两可,迟迟不做决定。二皇子和三皇子各有拥扈,当着人面兄来弟去,背后里却暗暗较劲。

林氏身为世家之首,虽说这些年每况愈下,但百年积威,很得两方看重拉拢。当年苏氏嫡女进了宫,把个堂妹嫁给了林家,也诞下嫡子,眼看两家拧成一股绳,就成了助力。谁知林家的继任如此不成气,妄想着在双方角力中保持中立,又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瞒着家中正妻和长辈,纳了月氏偏房庶女为妾——说是庶女,其实她娘亲连名分皆无,乃是在外头的私生女,长到十岁上才接回的府中。

当时后宫争斗尚未白热化,大家表面上俱都其乐融融。说来也巧,林侯爷结识月氏女子,还是他的嫡妻,苏氏出去上香,巧遇了匪徒袭击月氏的车马,看不过眼令家仆上前救下。两个女人一度是好姐妹。

谁知转眼就成了争夺丈夫的女人。

苏氏贤惠大度,因太夫人不喜月氏,还屡屡相帮。谁知月氏早有谋划,按了个私通的罪名在苏氏头上,连带着林小五也成了来路不明的杂种。苏式为此吃尽了苦头,月氏心地歹毒,如此尚不知足,制造了一起火灾,只说苏式畏罪,羞愧自尽。想要连同林小五一并烧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其后,她狐媚林侯,要立其为正室。若非太夫人察觉事有不妥,又得苏家屡屡阻碍,怕早就得意非常了。

固然,林小五活了下来,被苏家和苏皇后并太夫人三方联手找了出来,他母亲的清白被证明,他自己也在太夫人的强力手腕下入住林家,并陆续接掌林家的一些机密事务。

说来月氏姨娘也挺倒霉。好容易把正室算计下了台,自己却迟迟怀不上,不能母凭子贵。林侯从不缺女人,妾室通房一大排,儿子倒是一个个往外蹦,可没一个是月氏所出。

若非看在月贵妃的面子上,她早成了林家平息苏家和皇后怒火的炮灰了。

就这,现被关在偏僻院子中,没少受到林小五的“照顾”。

闲话说了一箩筐,不过说,三皇子和林小五从母家说来,也是表兄弟。他又得苏皇后疼惜,两人又聊的投机,平日里倒不拘泥于君臣之礼。

此次为他接风,三皇子受邀出席,大家都是世家子弟,平日没少见面,也算是东京城中一并长大的贵族子弟。三皇子年少潇洒,不比二皇子拘泥守礼,因此他们倒也并不拘束。

美酒美食轮着番的往上送,流水般撤下旧的又送上新的,有的甚至来不及动上哪怕一口。

林小五甫从桑干河水边回来,成日奔波,倒并没有晒黑,只是过于瘦弱,两眼倒很是有神。

三皇子细细打量他一番,笑道:“谁也不知你竟去了一年之久,可是愁煞了太夫人,先给你制的那些个衣服全无用武之地。”

林小五笑道:“怎无用武之地?太夫人流水价往我那里送,敢是要我穿着金线织就的绸缎去堤坝转悠?偷偷告诉你,都教初夏送到当铺换了钱财。他如今和当铺老板混的烂熟,临行之际两人还抱头痛哭,依依不舍哩。”

三皇子闻言一怔,哈哈大笑:“真有你的!”

他望了眼美酒佳肴奢靡场面,不无感慨:“甫自穷苦地方而来,一时竟无法适应这些个做派——若节省些,够桑干河治上一年的灾了。”

三皇子不以为然,拍拍他肩膀:“那些民情,看过做过也便罢了,又岂能因噎废食?”

林小五拉了拉嘴角,挤出个不像笑的笑容。三皇子又拉着他问些桑干河的民俗风情,治水良策云云。

三皇子见他兴致不高,道:“去年大考,你来信中说到的那个王熙,本就不好,也没考中。我打听得他并未回去,仍留在东京,想要等着下年再考。”林小五兴致缺缺:“随他去罢。”

三皇子又道:“倒是那个孔近东,中了二甲五十几名,父皇赞他言辞沉稳,有古风大气,授了个九品文官,现在翰林院做事。”

他道:“唔,去年的邸报上我见着了。”

忽闻一阵阵女人笑声,众人不免诧异。此处临的后院不近,怎么会有人放肆大笑?林小五的堂哥谴人去看,家人回道,夫人请了相熟的夫人们赏花说话,因临前厅的小花园里开的好,将酒摆在了小后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