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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牙婆生存记事(82)

作者: 钱氏物喜 阅读记录

柳大娘拍桌子:“你说什么!”

她不想起冲突,忙赔笑:“没什么。娘说的是,我不该收——可我当时也喝得多了,做主的还不是娘?”

柳大娘见她三赖两赖又赖回自己身上,哭笑不得:“你个皮猴子……”

不放心的叮咛:“好歹要将这份人情还了才是!”

她满口答应:“哎,好,明儿我就把八音盒还他。”

还什么?拿什么还?都被坠儿玩坏了。

虽知她不过是推搪自己,却也无奈。

钱多多不想就这个话题争执,忙转了,问道:“你可问了齐婆子,她什么意思?”

柳大娘叹口气,道:“她虽然也说好,可只咱们这个行当,要同气连枝互为臂膀极是不易。齐婆子纵然嘴上叫好,心里只怕也不肯将她手上的人脉交出来。”

钱多多沉默。

她心里打算蛮好,将东京城里的许多牙婆聚集,开间小铺,做为交易平台。大家平日里互通有无,消息共享,自己和母亲呢,再也不必辛苦跑动,去赔笑脸,只需将这家得来的消息提供给另一家,从中抽成。

事情想来简单,做来却难如上青天。连问了几位相熟的人牙子,要么敬谢不敏,要么冷嘲讥讽,说她母女野心忒大,想要断人活路。

更有人将头一拧,道行是行,只不肯与某某人合作。

做这行的,有些人是冤家对头,一辈子不打照面。

齐婆子算是东京城西北两边牙婆的领军人物,是老汴梁人,虽不是家里祖传的行当,但她从二十几岁就从业,大家都颇听她的话。

本想如能取得她的许诺帮忙,必定事半功倍……

第56章事事艰难走偏锋

将腰牌解下,递给书房门口的守卫,守卫查看后,面无表情:“进去吧。”

铁卫初一心中对公事公办的同僚极为不满。当初受训做习都一处,他不过运气好,被三皇子挑到身边,从此见了面连招呼都不打一个。

恭敬的进了书房,三皇子背对门口,站在窗前花几上掀开香炉盖,放了几块香料,回首见着他,笑笑:“说是婆娑尼那边运来的奇香,你嗅着好不好?”

他从未见过主子对他们这些外围下属和颜悦色的模样,顿时诚惶诚恐:“主子说好,必然是好的。”

三皇子似乎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眉头微皱了下。

反身在书桌前坐下。

他回报道:“属下查明了,确是钱多多没错。”

三皇子皱眉:“她去当铺作甚?”

初一取出包裹,看了眼三皇子,见他许可,上前一步摊开在书桌上,立刻又退开,道:“她当了八十六两纹银。”

之前路过,无意中看到她进了一间当铺,回来命人去查,却万没料到她竟然是当东西去的。三皇子不由一怔,拨拉着头钗镯子等女人物件,纳罕道:

“她缺银子使?”

初一道:“听当铺伙计说,当得挺急,但是活当不是死当。因两下认识,说好不许别人卖了去,不久就要赎回来的。”

这还是他不得已拿三皇子府的威势压人,才让伙计同意他买走。

三皇子唔了声,吩咐:“去查查,她要银子使在哪里。”

初一忙道:“属下已经问了。她在教坊请了个师傅教舞和琴技,银子一半是付给师傅的,一半去还了粮店的欠缺。”

三皇子的手无意识抚摩在白玉麒麟镇纸上,喃喃:“入不敷出了?”

初一不敢妄自揣度,垂首等候吩咐。

三皇子回神,道:“你做的很好,去账房领五十两银。”

初一大喜:“多谢殿下!”

书房寂静,他拨拨钱多多的私房嫁妆,还不如府中随意一等丫鬟的私房。

他对钱多多,绝对的——非好感。

林家如今被囚的妾室月氏,和宫里月贵妃乃是同门姐妹。固然,她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月贵妃却是长房嫡女,又育有皇上长子,尊贵不可言。自林小五返京,真相大白,月氏气焰顿消。皇上也对月贵妃颇有微词,责她娘家总出妖孽,而百姓悠悠众口,也令皇上担忧,假如当真立了二皇子为太子,恐世人说嫡庶不明,天降横祸。

他们本想借着林小五一事打击二皇子,最好让他不能翻身。谁料不知月贵妃怎地说动了太后,硬留了月氏一命,只命将她囚于林府,却并不追究罪责。如此一来,计划的效果大打折扣。

假若庆之继承林家,对他自己无异是一大助力。谁料中途又冒出个钱多多!

先时看着还好,放任她和庆之接触越多,庆之所陷越深。实在令人担忧。

三皇子脸色阴霾。

若非庆之有言在先,早就斩草除根,先绝后患了。

眼睁睁瞧着她在庆之心目中地位一日重过一日……

青云抱着帷帽,站在门口。度支部分属衙司大门朝南,开在巷中,来办事的人络绎不绝。青云本生的普通,但在衙司门前少见女子,有些轻浮的商人就免不了多看两眼。青云不比彩云腼腆,惯和钱多多在外走动,又是个泼辣性子,谁敢看她,她就恶狠狠的瞪回去。那些商人不知她来历,又在衙司门前,就都灰溜溜的撇开眼眸,径自办事去。心中虽不免要嘟囔上一句好泼辣的小娘子,但究竟也不敢生事

青云冷眼瞧着,轻蔑的道:“呸,有贼心没贼胆!”

她却瞧不起这些所谓的成功男人。

即便家里开着偌大的铺子又如何?哪个有她家小娘子的胆识气魄并高瞻远瞩的眼光?

想到自家的小娘子,青云满是骄傲,就连手中半旧的帷帽仿佛也成了黄金白银镶钻石的。

忽然眼神一亮,钱多多垂头打从门里迈出,她连忙迎上去:“姐儿?”

钱多多见着是她,勉强一笑,接过她递来的帷帽,问:“汗巾子呢?”

青云本满怀希望。却见她面色不太好,顿时没了主意,满腹的话也不敢说。掏出手帕递过去:“今早走的匆忙,还是彩云追出来让我带着。”

她勉强提起精神:“家里诸多事务,多亏有你们。”

青云察言观色,问:“可是事情不顺?”

钱多多拿帷帽扇风,道:“离了这里再说。”

路上也并不戴,只将帷帽拿在手上,慢慢的撕扯边上的帷布,一面将缘故讲于青云。青云一张小脸气得通红:“腐朽!无知!愚昧!顽固不化!那个——粪土之墙不可朽!”

倒把钱多多逗乐了。

“我却不知,咱家青云何时长了学问?”

青云不好意思,道:“姐儿平日教导坠哥儿,我也会念两句圣人之语哩。”转念又发愁:“他们不许,可怎生是好?”

她叹气道:“再想其他法子罢了。”

度支部分属衙司是专管市面千行百业的政府衙门,她去是想询问,假如要开办家牙行,可有什么章程忌讳并必须的关节。然而那办事的人却拿正眼也不看她,道是并无明文规定不许办理,但也无明文规定允许办理。又看了看她的装束,道,非已婚女子不能行牙。

已婚,已婚,单单一个身份,限了她。

因道:“娘叫我去梁夫人家,前阵子听得她家二管事娘子说夫人嫌新买的梳子不好用,咱们且绕去铁丝巷,在飞家牙梳铺帮她买把象牙梳子。”

青云为难:“象牙梳子可不便宜,我手头却没带那么些。”

家中经济拮据,也只她和钱多多两人知道,都瞒着柳大娘。

钱多多笑,指指出来前命她带的木匣:“银两可不都在这儿?”

若非柳大娘骂了一通,还提醒不了她。当掉她自己的首饰,又不敢动家中的摆设,生怕给柳大娘发觉,她还颇为难了一番。这只八音盒,本来没当什么稀罕玩意儿,叫她一提醒,倒想起来。

虽说坏了,其实也不过是需要上发条,她怕坠儿玩物丧志,才故意哄他不能玩。如今上了发条,照样哼哼唧唧唱曲儿,拿到专门卖洋货的店里,可不是一大注钱?若柳大娘问起,只说已还了林小五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