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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子糖(7)

作者: 雨销十八 阅读记录

赵骥后知后觉的冲他问道“你们打听姚家干嘛?”

陈焘“家父那里有件案子与姚家有关,我来打探打探情况。”

赵骥哦了一声,眼睛又不着痕迹地往后面穿青衫的少女身上瞟了一眼。

来到姚家时,几人只见门口坐着一位年近半百的妇人,眼睛红肿,穿着打扮朴素,旁边站着一个仆妇打扮的老婆子,两人半灰的发髻间都簪了一朵白花。

赵骥先上前问道“阿婆,你们是姚家的人吗?怎么在这儿坐着?”

那位妇人看赵骥等人样貌和打扮都不俗,连忙站起身来答话。

“这位小少爷,老妇严氏,正是这家死去的媳妇的亲娘,官府说要待会儿派人来重新查验,让我们先回来等着。”

陈焘对着门内作了一揖,“这位婆婆请节哀,听说今日有人去衙门喊冤,婆婆知道吗?”

严氏低下头,神情悲痛,“是啊,正是我去喊的冤,我那女儿五天前还回了趟娘家,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陈焘又问道“婆婆,听说您去衙门喊冤,还咬定她不是自己滑倒的,这是为什么?”

严氏从袖子里拿出一方白帕子,捂了捂鼻子,“我女儿三娘她怀有身孕了,才刚两个月,还没跟别人说,只告诉了我。都说前三个月最关键,所以她走路做事都小心翼翼的,她本来就谨慎,怎么会在屋里滑倒。”

陈焘问路事也跟巷口住的人家打听过,姚参的原配夫人十年前就病死,这继室黄三娘是姚参去年升任总兵时嫁过来的,谁想到姚参不到一年又被降职。邻居都说那姚参只爱喝酒赌钱,从不问家计,要不是三娘还有些嫁妆,他们家日子早就过不下去。

严氏“上个月姓姚的因为玩忽职守,连伍长的职位都被罢了,我劝女儿和离,她偏巧又怀了身孕,可怜我那女儿三十还不到,现在就躺在一口没刷漆的棺材里,家里连元宝香烛都买不起。她那婆婆也不好相处的,以前三天两头就和她吵架,她丈夫也不管这个家,她没钱时只能当首饰,她命苦啊……”

严氏越说越激动,一边哭嚎,一边用帕子不住拭泪,陈焘和陈盈都觉得这婆婆说的是挺可怜。

赵骥抱起手臂,扬声说道“行了行了,等官府的人来了再哭,你冲我们哭什么?”

严氏被赵骥大声吆喝后,一对儿红眼有些害怕地看了看他,然后就擦干眼泪不敢出声了。

陈焘小声劝道“赵兄,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伤心至极,你别这么不通人情嘛。”

赵骥“我没别的意思,女人眼泪虽然不金贵,也得留着关键时候流,她到该哭的时候眼泪干了怎么办。”

陈盈在一边又偷偷白了他一眼。

沈清思对陈盈说道“如此听来,那位夫人确实不太可能自己摔死,我们要不要进宅子看一看。”

陈盈微苦着脸,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你,你还真的要查这事啊?那屋里可还停着棺材呢……”

陈盈她本来以为沈清思只是好奇,没想到她还真想探个究竟,陈盈看着身板比自己还要柔弱不少的沈清思,觉得她听见有死人应该吓得晕上一晕才对呀。

此时,前面巷口走来几个官府的人,陈盈怕被熟人看见,推着他们几个躲在一边的墙后。

几个衙役进了姚家,约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和哭泣不止的严氏一同出来。

跟出来送人的还有一位身材瘦小的老太太和一位十五六岁,脸蛋泛红的高个儿少年,那老太太就是姚参的娘,在门前还和严氏争吵了几句。

墙后面的几人探出头偷看,赵骥看清楚那位红脸少年的脸,“原来这是姚威家啊。”

陈焘“赵兄,你认识姚家的人?”

赵骥“也不熟,就是在营里见过几次,前天下午我让姚威凑数打球,结果他一直失手,害我输了一场。”

沈清思突然开口问道“那天下午打球赛时,他是不是心神不定?”

赵骥见少女突然问他,突然支吾道“啊?哦,好像是。”

沈清思低头沉思了片刻。

衙役们已经都离去,严氏也失望地带着婆子先回了家。

几个人从墙后出来,赵骥“你们还进不进去了,我先翻进后院去看看。”

说话间,赵骥已经几步蹬上了墙,他上下左右看了一圈,发现右侧浅灰色瓦上有处暗褐色的斑记。

沈清思见他在墙头定住,忍不住问道“后墙上有什么痕迹么?”

赵骥又细看了看,“像是手指印上去的血迹,没错,肯定是血。”

他跳下去细瞅瞅了内墙,发现墙上还有半个泥色变淡的鞋印,他抬脚比了比,发现鞋印和自己差不多大,鞋底花纹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