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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替身回来了(130)

他轻蔑地扯了扯嘴角,开始不急不躁地试探,慢慢找出阵法的破绽,这个过程本身的乐趣并不比狩猎小, 他用了半个时辰, 终于找出了阵法微小的破绽。

随着海涛中一声裂帛般的声响,阵破了, 谢汋感到一股微麻的快意窜上脊背。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 有点惋惜——没有别人欣赏他的聪明才智便如衣锦夜行, 总是个缺憾。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如飞鸟般掠到岸边, 轻轻落在岸上, 向凌虚掌门所居的正殿走去。

护派阵一破, 里面那些零星的小阵法便如孩童的玩具一般脆弱儿戏。

如他所料,宋峰寒在殿外也布了好几层阵法,用了不少法器宝物,谢汋一边破阵,一边不见外地将这些法器收入囊中——换了别的峰主中任何一位都不好意思如此肆无忌惮,但谢汋却满不在乎。

宋峰寒看完弟子送来的账簿,正打算回卧房中打坐,从案上一抬头,看见个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人。

他脸上闪过惊惧之色,这转瞬即逝的神色没逃过谢汋的眼睛,他越发笃定起来。

宋峰寒还算沉得住气,立刻换了副笑脸,站起身正正衣冠,向来人作揖:“不知玄镜仙君突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老夫之过。”

谢汋倚在门边,用佩剑挑起珠帘,笑得满面春风:“宋兄荣登掌门之位,早该来恭贺的,奈何门中冗务缠身,直至今日才得闲,这不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么。”

若是旁人看见他这副笑容,听见他亲昵口吻,或许会误以为宋峰寒是他至交好友。

然而宋峰寒本人绝不会有这样的误解,他知道眼前这位仙君是个如假包换的笑面虎,他知道眼前这位仙君笑得多灿烂,下手便有多狠辣。

他沉吟道:“早该去贵派拜见诸位道君的,只是老夫初担大任,战战兢兢,敝派又是百废待兴,实在脱不开身。还要劳仙君大驾,真是过意不去。”

谢汋走到一张绳床前坐下,那闲适的姿态仿佛他才是此间主人。

他笑着道:“宋掌门见外了。宋掌门甫一上任便廓清寰宇,扫除积弊,令在下好生钦佩。”

宋峰寒道:“仙君过奖。”

谢汋道;“是宋掌门过谦了,在下才到凌州城半日,便听了不知多少对宋掌门歌功颂德的话,听说宋掌门明察秋毫,连秦楼楚馆都没落下,解救那些可怜的姑娘于水火,这可是天大的功德。”

宋峰寒讪讪道:“叫仙君见笑了。”

谢汋轻拍了一下脑门:“啊对了,说是来恭贺宋掌门上任,却没带什么贺礼……”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耸,同时剑已出鞘,只见寒芒一闪,剑锋已至宋峰寒眼前,身法快得叫人难以置信。

眼看着宋峰寒一条右臂将要不保,但他也早有防备,暗暗捏了一道遁隐咒在手中,不等剑刃削断他臂膀,他的身形便就地消失,出现在五步之外。

他拔出宝刀挡在身前:“玄镜仙君这是何意?”

谢汋笑道:“贵派贡船迟迟不至,在下囊中羞涩,买不起贺礼,便只有就地取材,腊一只风腿当贺礼。”

他顿了顿道:“宋掌门继任掌门短短数日,修为倒是大有长进,一日千里也不过如此了,真叫在下大开眼界。”

宋峰寒道:“岁贡之事,老夫也是不得已……”

谢汋“扑哧”笑出声来:“宋峰寒,你是不是想说,如今凌虚派已落入偃师宗手中,你不过是他们的傀儡?”

不等宋峰寒说什么,他接着道:“你当唬三岁孩童呢。”

宋峰寒目光闪了闪:“你也说了,我数日之内修为突飞猛进,除了偃师宗神秘莫测的傀儡术,还有什么能够解释?”

谢汋道:“短时间内提升功力可不一定要靠那玄之又玄的偃师之术,还能靠药补。”

宋峰寒道:“若有这种灵丹妙药,老夫也用不着苦苦修炼了。”

谢汋道:“食补药补是贵派所长,宋掌门不必在我面前装糊涂,那些药膳、药鼎都去了哪里,你自己心里清楚。”

宋峰寒道:“老夫都是奉命办事,那些姑娘都去了该去的地方,有家愿意回的便送回家乡,无家可归的便住在敝派新修的善堂里,善堂就在方丈岛上,若是仙君不信,老夫可以带你去看。”

谢汋冷笑了一声:“宋峰寒,到这时候还不承认,便没意思了。你从赤地弄了个会傀儡术的魔修来,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

他顿了顿道:“想必你是道听途说,只知偃师宗用的是傀儡术,只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反而弄巧成拙。”

夏侯俨同他说过,源自上古昆仑正统,偃师宗的独门傀儡术与那些魔修邪修的傀儡术不同,很容易辨认,因此那偃师传人在烛庸门一露面,长老们便知不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