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千觞嬉笑着走过去,“哟,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我乐一乐。”
方兰生气得想打人,看到尹千觞那张脸,咬了咬牙,冷哼一声,大略把事情说了一遍。
尹千觞听完也皱了眉,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奇了,恩公和百里姑娘一向很好,怎会闹起别扭来?莫不是孩子长大了……”
“尹公子慎言。”红玉瞥了尹千觞一眼。
尹千觞耸肩,没再说下去,心里却是和外表全然不同的慌乱。
会让百里屠苏和百里墨争执起来的事情,以他猜测,恐怕只有一样。
……复仇。
阿墨还是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了百里屠苏?
倒是不知道少恭要怎么解释起死回生药。
真是麻烦!
之前莫名其妙地被少恭训了几通,现下他倒是隐隐约约明白了原因。
尹千觞仰头喝了一口酒,目光闪烁。
倘若……完全不明白,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莲子被考试召唤了。
目前这里是存稿箱。
大概要到15日莲子才能回来吧。
这段时间,请大家可劲儿地说她坏话!她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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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剑魄琴心今何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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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欧阳少恭是怎么和百里屠苏解释起死回生药的,总之,百里屠苏依然坚持去寻找“祖芝”炼药。如此便要出海,欧阳少恭道青玉坛有弟子来自青龙镇,镇上擅长造船的能工巧匠极多。于是一行人敲定了行程。直到这时,百里屠苏依然刻意避开墨北微,即使见面,也是一句交谈也无。
百里屠苏一行决定去往青龙镇,欧阳少恭在安陆城外租一间小屋以炼药义诊,墨北微说自己有事离开几日,众人皆惊,风晴雪说要么就等等墨姐姐,百里屠苏冷冷地说不用等她。
至此,两人彻底闹僵。
最后,百里屠苏等人离去,只剩下欧阳少恭和墨北微。
“……墨姑娘,你和百里少侠……”
“……我自找的。”
欧阳少恭看了看墨北微,摇头叹息。
“以我看来,百里少侠不过一时激愤……若是你好好与他分说,定可……”
墨北微黯然摇头。
“该说的都说了。本来就是我的错,再解释……更难看而已。”
欧阳少恭微微眯起眼睛,“……你要去哪里?”
“……确认一件事。”墨北微握紧了双手,“不弄清楚的话,我恐怕再也没办法睡得着了。”
回避了问题?
欧阳少恭也不追问,淡淡说道:“一路顺风。”
墨北微点点头,御剑而去。
欧阳少恭站在原地,双手拢在袖中,微微眯起双眼。
秦始皇陵墓中,两柄剑……
这就是她说过的,没有趁手的剑的原因吧?
因为不能让人看见,所以,不能使用。
但是,她自己也未必知道原因。
如今,终于开始怀疑了吗?
幽都。
娲皇神殿。
墨北微以巫真之名屏退了所有的灵女,只剩下女娲附身的宿体。
她走上前,单膝跪下,双手高举过头。
女娲先是一愣,等看到墨北微手中两柄银白的细剑之时,她的脸色瞬间惨白。
“……巫真,汝从何处……”
“……始皇陵中。”
墨北微极力克制着自己,维持着平静的语调。
“九天玄女以明月珠……重塑……”
女娲走下台阶,从墨北微手中拿起一柄剑,手指抚摸着剑身,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玄女……”
墨北微抬起头,眼中情绪炽烈复杂已极。
“女娲娘娘,请您告诉我,为什么您当日告诉我,不能让星切见于人前?是否因为……”
她咬着牙,颤声道,“因为星切是罪在逆天的天狼星君的佩剑吗?!”
女娲身体微僵,过了好一会儿,她伸手去扶墨北微。
“汝已知晓?”
墨北微固执地跪着,右手翻转,长剑刺入地砖。
“九天玄女留下幻象……言道,此剑乃是昔日天界战神天狼星君佩剑,亦是天地间第一柄剑。天狼星君随侍地皇身侧,征战无数……后罪犯逆天,形神俱灭,佩剑亦毁。地皇女娲震怒,与天帝决裂,消失数年,后往地界,不复见天帝伏羲。九天玄女收集残剑碎屑,藏于人界,以秦千年国运布阵,掩去气息,以明月珠重塑……此剑,有诛仙灭神之力,天理不容,有缘人得之,不可轻动。”
墨北微深吸一口气,盯着女娲,精神力几乎细致到了极点,不愿错漏她任何的神情变化。
“此剑天成,其利可断星光,由此赐名——星切。”
看到这柄剑的时候,墨北微还能告诉自己,物有相似。
但是,她自己都知道,两个世界的东西竟然会相似到近乎相同的地步,根本就是说不通的。
等到听到剑名,她彻底怔住。
切断星光,星切——这根本不可能是巧合!
“女娲娘娘,请您告诉我,我手中这柄星切,和天狼星君的佩剑,有何联系?”
女娲看着两柄一模一样的剑,看着眼前单膝跪着的女子,眼前不由得闪过一幕相似的景象,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眸中已闪出泪光。
“巫真……汝先起来,吾……吾将真相告知汝。”
墨北微这才站了起来。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手中熟悉得如同自身的细剑会这般沉重。
“我并没有感觉到……我的星切……有那种力量。”
女娲抚摸着手中的细剑,许久,递回墨北微手中,视线飘远。
“……汝不曾察觉,并不稀奇,因为汝手中之剑已死。”
墨北微怔住。
“汝是否曾以琼华人剑合一之术,尝试炼化星切,却不得丝毫回应?”
女娲望着墨北微,眸中有着悲伤和不忍。
“没有灵性的剑无法炼化,亦不可能回应汝。”
“没有灵性?”
墨北微隐约之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女娲垂眸颔首。
“这柄剑的剑灵已死,力量失却大半,能在汝手发挥此等力量,已属万幸。”
不待墨北微发问,女娲直接说道:“汝之剑名为星切,天狼星君之剑亦名星切,因‘星切’本就是一对剑!”
“也就是说……我的剑……和这柄剑……是成对的,都是天狼星君的佩剑?”
墨北微梳理着思路,“天狼星君罪在逆天,形神俱灭,一对佩剑一柄损毁,一柄失了剑灵……?”
女娲微微摇头,眉宇间染上了忧色。
“并非如此。当日……天狼违逆伏羲之意,形神俱灭,佩剑俱毁。吾将大半碎片收集,送往异世,希冀重铸星切,玄女收集余下碎屑,吾不知其用,不想她竟是这般谋划……”
“送到塞姆利亚大陆的……最终,变成了我手中的星切?”
女娲轻轻颔首。
“星切残念感染铸造师,令它以昔日模样重现于世,奈何……剑灵已死。”
墨北微的感知拂过女娲手中的细剑。
“……那么,那一柄剑……剑灵还在吗?”
女娲闻言一怔,半晌摇头。
“剑灵已不在剑内。此剑虽利,已失对剑,又失剑灵,再无上古之威。吾欲将星切封存神殿之内。”
墨北微的脸色从白到红,再褪去血色,眼眶泛红,她咬着嘴唇,直到喉中泛起血液的腥气,终于开了口。
“星切纵然重现,若无剑灵,不过是一柄利剑,天帝亦不会多加留意。既然我手中的星切并无剑灵,即便我用了,也不会引人注意——您不让我使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女娲不禁皱起了眉,似乎在斟酌该说什么。
墨北微不知怎的,竟然笑了出来。
“换种方式说,如果是其他人使用星切,即使被发现了,最多也只是星切被收回。只有我使用星切,才可能有生命危险。”
她指向女娲手中的剑,自嘲地笑道:“我在琼华派……找不到任何一柄‘心神相连’的剑。即使后来炼化望舒,依然没有宗炼长老说的‘心神感应’,现在,我却在这柄剑上感觉到……它就像是我的手脚,我自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