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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漫同人)天命有归(86)

欧阳少恭忽然皱起了眉,似是有些不安地动了动,右手攥得更紧了。

“……不要走。”

墨北微一下子愣住了。

艾丝蒂尔发烧的时候会揪住身边的人,又哭又闹地不让人走。

凯文发烧的时候,也会揪着人不放手。

现在欧阳少恭也是这样……

难道人发烧了都会变成这模样?

欧阳少恭的眉轻轻颤动,似乎随时都会睁开眼睛似的——只有睡得不安稳的人,才会如此。

墨北微无奈地看看桌上早就冷的彻底的药,再看看床上昏睡中的少年,终是叹了口气,坐回床边。

没喝药大概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吧?

她忍着疼,用空闲的右手帮欧阳少恭盖好被子,将两人交握的手盖在被子下。

平日里,欧阳少恭总是气定神闲、胸有成熟的样子,有种云淡风轻的气度,真想不出……他生病以后,竟也会有这般……脆弱的模样。

墨北微弯起嘴角,柔声说道:“安心睡吧,我在这里。”

似是担心睡着的人听不到一般,墨北微把那句话重复了几次。

欧阳少恭眉宇间的不安逐渐消失,手上的力道也放松了一些。

墨北微松了口气,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真……一模一样。

莫非生病的人都喜欢有人陪在身边吗?

她打了个哈欠,顺应睡意合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墨北微你真的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吗……一头黑线看着你。既“没有外人”之后,你丫越来越敢乱说话了啊,说话不经过大脑吗?!呃……算了,我错怪你了。

45 一诺千金

天色将明。

墨北微拎着药往客栈走,经过绸缎庄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

自打上次撕了右边的袖子,她出门的时候只好披上斗篷,免得太过奇装异服,反正顺路,干脆买件成衣吧。

一刻钟后,一位身着红色双绕曲裾的少女从绸缎庄门口走出来,娉娉婷婷地走远,引得路上的男子忍不住张望。直到少女消失在街头转角,随风飘动的大红衣袖和波浪般浮动的裙摆仿佛仍在男子眼前晃动,鲜明的印象久久不能退去。

绸缎庄内。

老板娘忍不住对店里的帮工说:“我还真是头一次看到年轻的姑娘家能把自己折腾成那种……她才进来,我还以为是哪家阿婆呢!”

打着算盘的少年抬头,翻了个白眼。

“那是啊,人家一开口您就吓得往后一蹦,差点撞翻了架子。等人家换了衣服出来,您眼珠子都快瞪飞了!”

老板娘抓起鸡毛掸子抽了过去。

“皮痒了是吧!也不知道谁连价格都给打错了!”

“那也是您先报错了价啊,再说了,这衣服秋家也不可能来拿了,难得用的是上好的缎子,给这姑娘穿着总好过摆在店里生尘,您说是吧?华服配美人才是正理,好比您这一身,只有您才能衬得起啊!”

“呸,就会耍嘴皮子了。”

老板娘笑弯了眼,想着刚才那姑娘,忍不住摇头,“可惜了,年纪轻轻怎地就白了头,若不然,云鬓堆翠、红霞锦绣,那才真是好看。”

少年噼里啪啦地打起算盘,“您倒是把念头都动到首饰铺里去了,别是想把您这一头的簪子分人家几根吧。”

老板娘瞪了少年一眼,不再说话,过了会儿低声自语。

“怕她是看不上这些金银俗物的。”

——方才跟着去挑衣服的时候,她看到了少女斗篷之下的服饰,那一身看起来很像是蜀山的剑仙,估计那姑娘也是哪个仙门的弟子,手上还带着伤,怎会是普通人家的女孩。

墨北微忍着不自在好不容易小碎步走回客栈,一进门就往墙上倚过去,顺手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回来了?”

欧阳少恭原本坐在桌边,听到关门声起身走过去,不想入目的竟是鲜妍的大红色。

他定睛一看,站在门口的确是墨北微,不过换了一身衣裳,竟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她以前总是那身蓝白的道袍常年不变,骤然间换了红色,感觉上……

欧阳少恭眯起眼睛笑了笑,似乎有些明白她为什么出门一趟会累成这样。

“墨姑娘,走路很是辛苦吧。”

“是啊,一不小心就踩到裙摆差点绊倒……”

墨北微顺口答完,忽然反应过来是谁在问话,一抬头,立刻羞红了脸,明知转头不过是掩耳盗铃,还是习惯地侧了头。

“……欧阳你醒了啊,药喝了吗?饿了的话我去买些白粥来,我以为你还在睡,想等会儿再去。”

欧阳少恭以袖掩口,低声笑道:“少恭自觉恢复得差不多,不劳烦墨姑娘来回奔波了。”

一想到墨北微才穿上这一身定是一步一停,他就忍不住想笑。

“或者墨姑娘先习惯走动,我们再出门?”

墨北微走到桌边,把几包药往桌上一摆,哼了一声,扭过头。

“既然你说没事了,就自己煎药吧。”

欧阳少恭打开纸包,拈起药材看了看,轻笑,“都是些安神温补的药,喝不喝干系不大。”

墨北微坐下来,左手翻过茶杯,拿起茶壶倒了七分满,喝完才说:“我现在对你的医术持怀疑态度。之前你还坚持说没生病,结果高热了几天才退,都烧得说胡话了。有道是医者不自医,人家开的药治好了你的病,现在你就继续喝吧。”

欧阳少恭看着那包药里用量明显超过了的黄连,沉吟片刻。

“墨姑娘果然介意上次少恭在解酒药里放了黄连?”

墨北微一愣,恍然大悟,转头瞪着欧阳少恭。

“怪不得那药苦的要死,原来你放了黄连——!”

欧阳少恭扶额,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她都没怀疑药为什么那么苦?

“那么,墨姑娘可否告知,这药里如此多的黄连……是何作用?”

“我跟大夫说,病人不听话,要让他喝了这药就再也不想喝第二次,看他还敢不敢糟蹋自己的身体。”

墨北微再喝了一杯茶,声音低了些。

“大夫说,你积郁劳神,旧伤未愈,这次寒邪入体,原不算什么,却把陈年的毛病都给引了出来,才会发作的这么厉害。欧阳,你什么时候受的伤,又不告诉我。”

最后那句话,分明有些埋怨的意思。

欧阳少恭微微侧头,目光闪了闪。

“墨姑娘受伤的时候,也不会告诉我。”

墨北微顿时语塞。

这方面她倒的确没资格说人。

看到墨北微为难的脸色,欧阳少恭反而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做个约定可好?以后若是有事,不论悲欢喜乐,要记得告知对方,像是生病受伤这样的事情,也不要瞒着。”

“……好。”

墨北微无奈地想以后是不是每封信上都要写着“我又受了伤”这种让人憔悴又无力的话。

“那么,墨姑娘是否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欧阳少恭直视着墨北微的眼睛,微笑之中多出一丝严厉的味道。

墨北微怔了怔,“说什么?”

欧阳少恭微笑着续道:“比如说,墨姑娘体质偏寒究竟是什么原因。几月前在青玉坛,我给墨姑娘切脉的结果是——经络逆变、脏腑皆损。墨姑娘能否解释,修道之人因何将如此不顾惜身体?”

墨北微心中一惊,不自觉地白了脸色,竟有几分心虚。

“……我……我……”

“我”了好一会儿,墨北微都想不到不说出望舒的情况下要怎么解释自己体质如此阴寒,她低下头,可惜,感知忠实地将外界的情形传入她脑中。

欧阳少恭冷着脸色盯着她,显然没有让她蒙混过去的意思。

墨北微犹豫很久,支吾道:“我早年过分贪图力量……明知道自己不能驾驭某个东西,还是……勉强使用,结果……果然被反噬,从那时起,体质日渐偏向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