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齐重，眼底的光算不上多明亮，隐隐深暗起来。
刚说到封覃，封覃随后就走了过来。
谢融给封覃让作座位，他坐到了对面位置。
“正好封覃你来了，我们刚刚还说到你。”
“说到我什么？”封覃视线扫过几个朋友，在和齐重目光对上时，封覃感到点异样。
“最近封大少你私生活可热闹了。”
封覃勾了勾唇，他倒是一点没听说：“怎么热闹法？”
“有不少人在私下传你的谣言，不过我想那些人应该没胆子传到你面前，所以你不知道。”
封覃对谣言之类没什么兴趣。
服务生过来，封覃要了杯白茶。
“真不想听？”谢融凑近，一脸地赶紧露出点兴趣，我马上就告诉你，相当精彩有趣的模样。
“是什么？”
还有人敢传他的谣言，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封覃稍微配合一下谢融的表达欲。
“你和齐家两个真假少爷的。”
谢融开了个头，语气一顿，故意卖个关子。
他和齐重……还有齐沅的吗？
封覃面容不见波动，但还别说，被挑起了一点好奇。
“都说齐家两个少爷手段高，一个从事业上接近你，一个从感情上接近你，封大少你坐享齐人之福。”
齐重右手端着茶杯，忽然往桌子上一放，发出嘭的声响。
服务生送茶过来，被这一声响给吓得手里茶杯都差点掉地上。
谢融转眸瞧齐重，抬起手就在嘴巴上做了个拉链拉上的动作。
“事业上，感情上？”这个用词，封覃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但往齐重那里一瞥，算是知道代表什么意思了。
或者后面的这个感情上，该换个准确点的词语。
例如床上。
这样的谣言，也确实封覃不可能听到。
“都是谣言，对吧，封覃？”齐重目光一转，盯向封覃。
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比较忌惮封覃，反倒是看向封覃的视线里，隐隐透着丝狠意一样。
封覃接过了白茶。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封覃话说得模棱两可。
谢融和林北南马上一惊，这是封覃会说的话？
“开玩笑的，我不喜欢男的。”封覃似乎很快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随即就改了口。
齐重攥紧的拳头一松：“我也觉得封大少你就算想要玩，也不会随便找人。”
跑来找齐沅，齐重无法相信能有这种事。
“是吗？”封覃轻笑，笑得别有深意，他低头看茶杯里晃荡的茶叶，茶叶无声起起伏伏，那个人，说起来真的巧合，他居然在自家的医院里看到对方了。
如果这都不是缘分，什么算是缘分。
封覃低头笑。
“封覃，别动他。”这话一出，齐重自己都被自己冷冽的语气给惊讶到了。
他在说什么，警告封覃别动齐沅？
他会关心在意那个人？
对方都差点杀了他。
不，其实齐重知道，汽车撞过来的时候，他有和车里的齐沅视线对上，对方并不是真的想杀他，反而那个时候齐沅表情里的痛苦太过鲜明浓烈了。
齐重这个时候忽然全部想了起来，他一直都在逃避着，现在他回忆了起来。
齐沅是痛苦的，自己十多年乡下和外婆度过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是过得充实而幸福。
他是从无到有，他是在往高处走。
而齐沅不同，齐沅从有到无，他不是往滴出走，而是瞬间就跌到了深渊里。
他是真少爷。
哪怕父母和他，都愿意接受齐沅。
可是假少爷，偷了别人十多年人生的事情，犹如一顶重重的帽子，随时都压在齐沅身上。
现在这种谣言都可以传成这样，无中生有，齐沅这个假少爷，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又会被别人怎么说。
他们估计不会避着齐沅，会当着齐沅的面说，说他是小偷，说他是假少爷。
齐重猛地攥紧了手指，指甲往掌心里面陷，那个人，他承受的痛苦，比他们以为的还要多。
还要多很多。
“谣言的事我会去处理，这是我的家事。”齐重猛地抬眸，眸光坚定透亮，已然做出了什么决定。
“齐重，我没看错的话，你……原谅你大哥了？” 齐重也太心善了吧。
“我个人的家事。”齐重加重了家事两个字的音调。
谢融被齐重忽然转变的凌冽神情激得不悦了，开口想问齐重到底什么意思，差点车祸出事，结果齐重反而不介意，他们成了坏人一样，只是不等谢融开口，他的肩膀让林北南给按住了。
林北南是早就看了出来，齐重可从来没怎么怪过他大哥。
那个人，就那张脸，哪怕真的杀了人，怕也会有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