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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家属院(192)

作者: 坠珠葡萄 阅读记录

在爹日复一日的洗脑之下,大哥终于长成了那个让爹满意的“爷们儿”。

可这个全新的“爷们儿”大哥,却再也让段汁桃喜欢不起来了。甚至可以说,这么多年观瞻了大哥办下的桩桩件件糊涂事,大哥当初对自己的那么点儿好,都让段汁桃内心,快要再无波澜了。

段汁桃不喜欢睡别人睡过的床,再想起这新被单下,塌坏的席梦思,心里便觉得有一股挡也挡不住的恶心。

她对单琮容说:“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先去家具市场,拉一张现成的新床回来吧?”

段汁桃眼尖,发现了床头木板上,还粘着一根短发。不知道是大哥的,还是大嫂的,反正他俩都是短发。

单琮容指了指梳妆柜,建议她:“你要不要再买张梳妆台?梳妆台好像也被油渍泡的发黄。”

段汁桃抬眼望去,果然看见实木的乳白梳妆台面,已经绣上了斑驳的黄渍。段汁桃娴熟于家务活,一眼就瞧出了那是菜汤肉汤打翻在上头,没有及时清理,油腥浸到了木头里,再也擦拭不掉了。

段汁桃气不顺地说:“还说儿子花钱大呢!咱们这刚回来,就得大败家!”

单琮容体谅她,劝她别生气,东西旧了就旧了,换新的就是了。正好,这些家具的款式,现在也不流行了,他俩上家具市场转转,买那种段汁桃喜欢的港剧里的简欧风家具。

虽然现在住的不是大别墅,但手头的钱,还是可以小小满足一下,段女士对家具的审美幻想。

两人商量着要往家具市场去,段汁桃回到家,屁股都没坐着,就又拎上了包,准备出门。

拉开房门,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客厅里的电视摁开了,嘻嘻哈哈地对着电视里的单人相声,笑得咯咯直叫,一点儿没注意到段汁桃土着脸从房间里出来了。

段汁桃黑着脸,不痛快地说:“大哥,我出门了啊。”

段志强眼睛都没从电视上挪开过一秒:“啊?哦,好。”

何秀琴在院子里洗黄瓜和西红柿,打算给他们当解渴的水果,听见他们和段志强打招呼要出门,问道:“怎么不歇歇,才刚到家呢,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段汁桃很直接干脆地说:“家具市场。”

何秀琴噎了声,脖子都缩了缩。

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有时候还挺能掩饰一场尴尬。

段汁桃出了门,就把手里的包,甩进了单琮容的怀里,让他拎着,“气死我了!”

单琮容用手指堵住她的嘴:“嘘……还没走远呢,听得见!”指指自家的院子。

段汁桃憋到了巷子口,脾气辣得像这毒日头,破口大骂:“当我们俩是死人呐?由着他们这么踩在我们头上!气死我了,单琮容,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家里人,特别不上道啊?”

单琮容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顺便用她的手拎包,挡在她头上,给她遮太阳。

“好的坏的,都是你的亲大哥,一个爹妈,一样的血。”单琮容的回答,堪称教科书级别,他可一点儿不傻。

段汁桃的娘家人,段汁桃自己可以痛痛快快地骂,但他一个外姓的女婿,随意指摘大舅子,始终不像话。即使大舅子再怎么离谱,单琮容还是坚定得选择,做一只隔岸观火的鸵鸟。

段汁桃骂了,事后就忘了。气消了,可能连当时她自己骂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而他骂了段志强,这可就要成为,日后段汁桃在夫妻吵架时候,翻出来的旧账素材。

她会委屈地抹泪说:“你就是看不上我,看不上我爹妈和我哥!”

女人无理取闹的时候,简直太难缠了,八百年前的旧账,都能给你翻出来,吵出新的花样和高度。

单琮容这种亏,一点儿都不愿意吃。他呀,嘴巴紧着呢!段汁桃想从他嘴里套出半个字儿,说大舅子一家不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段汁桃被他这种和稀泥的态度,刺激的,更觉得大哥大嫂这是在欺负她。

被人当成软柿子捏,做冤大头的滋味,真是太窝囊、太憋屈了!

不知道爹和妈去哪了,段汁桃打算一会回去,听听两老是怎么论说这件事的。

段汁桃心里有谱,爹是不会向着她的,巴不得她把全部的家底,贴给她两个哥,爹才堪堪觉得她这个女儿好。

她比较想听妈怎么说,妈才是她在乎的人。

两人走到大马路边,一连拦了好几辆出租车,不是拒载,就是满客。

段汁桃的脾气更火爆了:“明天我就要去买车,我在香港考了驾照,要去申请转换到北京来。”

疯狂购物,怕是天下女人,发泄情绪的统一行为。

单琮容不在火山口点打火机,忙连声应道:“买!明儿就去车行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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