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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国同人)赤之拂晓,弦之无音(51)

“下面的大人,您在找什么?”

无音半侧着头,随意地坐着,一头银发恣意飘动翻飞。

男子闻声抬头,随即在刺眼的眼光中眯起了眼睛,没一会儿,他露出舒心的笑容。

“您就是弦小姐吗?在下奉延王之令前来寻找您。”

“哦?什么事?”无音拍拍衣角站了起来,轻盈地跃了下来,落在男子对面,离他两步远。

“您先前向吾王提过,想查阅雁国全部官员的名册。在下忝为大司徒,前来为您带路。名册存放在府库里,不便取出,毕竟也是这么久之前的东西……”男子似乎想到什么事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大司徒……地官长帷大人,是吗?有失远迎,请见谅。没想到延王会遣您来,真令无音受宠若惊。”无音略一回想,便笑着行礼。

男子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在下……”

无音低头笑了笑,“您也是一位史册存名的名吏,无音相当佩服您那一扔——您当时是不是想把册子直接扔到延王脑袋上,只是手偏了?抱歉,难得在史册上能看到这样有趣的事情,我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男子被提及往事,过去的事情迅速地在脑中闪过,他有些不好意思,咳了一声。

“都是年少轻狂的时候……没想到弦小姐会这样认真地翻阅史册,毕竟,很多雁国人也未必知道……”

他所说并非虚言。史书这种东西,素来和“枯燥”、“冗长”密切相关,能静下心来阅读的人,少之又少。

“个人癖好罢了。劳烦大人了。”无音做出“请”的手势。

帷湍点头,转身前行。

“弦小姐为何要查阅这么久之前的东西?”

“延王向您提起我的时候,说了我的姓氏?”

“没有……”

“那您如何知道我姓弦?”

“……是一位同僚调查的结果。弦小姐及令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呵呵……当时我以为是心怀不轨的人,谁让他形迹可疑地跟着我?不过我已经嘱咐他们留手,应当不会造成重伤,至少没什么后遗症。”

“成笙那家伙足足躺了三个月才好。”

“请称呼我无音吧,如果可能,请把敬语也去掉好了。大概您已经知道,我是海客。弦之是来到这里以后起的假名而已,事实上我一直觉得‘弦小姐’这样的称呼很别扭。”

“啊?这倒是第一次听到。海客的话……在下似乎明白您、你长住在雁国的理由了。”

两人边走边聊,时间也显得不那么长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两人已经把敬语都去掉了。

打开大门,一阵灰尘扑面而来。

无音总算明白先前帷湍的脸色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这积压着厚厚灰尘的府库,她也不自禁地想关门走人。

“四百七十年以前的卷册,差不多在最里面的柜子,最下层的格子里放置。”帷湍一脸嫌恶的神色,“这地方多少年没人整理了……咳、咳,你进来吧。”

帷湍被灰尘呛得咳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走了进去。

无音皱起了眉,即使没有洁癖,正常人也不想走进这种灰尘有一指厚的地方吧。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把这里弄干净些再进去。这么重的灰尘,如果从最下层抽书……”

“要整理的话恐怕要好几个时辰。”帷湍尽力避免碰到书架,看着地面“一步一个脚印”的情形也极之无语。

“很快就好。”无音略显狡黠地笑了,她伸出右手,指尖闪着光芒。

“风之精灵,土之屋,光辉指引之路——碧羽辉还!”

一阵亮光散发开来,笼罩了整间府库,眨眼间灰尘就消失无踪,府库焕然一新。

帷湍惊讶地看着她,“你、你,刚才发生了什么?”

无音眨了眨眼睛,“一点小把戏而已。我是阴阳师,会些小法术。”

“原来如此。怪不得成笙……现在就好办多了,先把那二十年的卷宗都找出来。”帷湍很容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在黄海受到了犬狼真君的帮助,所以想回报他。查阅这些能提示一些东西,我是这么想的。”

“真是有心了。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帷湍扫了一眼堆成几垛的卷宗,“让在下帮忙吧。”

“多谢,那我就不推却您的好意了。请帮我查找升仙时年龄在十四到十八岁的少年,头发是略带青色的黑色。”无音坦然接受了他的好意,拿起一本卷册翻了起来。

帷湍听到这句话后,神情变得有些奇怪,“……犬狼真君是黑发的少年?”

“是,面貌清秀,是个美少年呢。虽然沉默寡言了一点,却是个善良可靠的人。”无音迅速地扫完一本,拿起另一本来看,“……这么说,四百七十年前这个时间,不正是元州之乱的时候?纯粹是巧合吗?”

“他的身边是否跟随着一头妖魔?”帷湍停住了动作,盯着无音问。

“这倒没有。虽然当时我看不见,不过有没有妖魔跟着我还是能分辨的,当时只有我和真君两个人,没有其他的气息。”无音说完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妖魔不敢接近的吧,有他在的话。”

“不,不是黄海的妖魔,而是本来就跟着他的妖魔。”帷湍解释着。

“没有。一般的妖魔不敢靠近北斗七星的。”无音说话间已经换了一本卷册,“北斗七星是我的佩刀,比一般的冬器锐利的多,也可怕的多,不是大妖魔不敢靠近的。”

说到这儿,无音忽然觉得奇怪,停下动作看向帷湍,“莫非您认识的人中有这样的少年?”

“……元州之乱时,元州令伯的下官,更夜。元州官员的记载……是这一册。”帷湍从一堆卷宗出挑选出一捆竹简,“你看看。”

无音接过,细细看过之后,若有所思地抬头,“莫非……真的是?那就难怪了,他听到雁国的时候明显变了神情。外貌也颇为符合。身边跟着一头妖魔……”

“好的,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无音双手一合,“我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符合的记载,应该会很快,如果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就尽管去吧。”

“现在忙翻了的是武官,没在下什么事。”帷湍望向门口,“这次出兵帮助景王,也算近些年罕有的大事了。”

无音重复着迅速打开竹简和卷起竹简的动作,快得像是没有看过就直接阖上了一样。

“雁与庆比邻,再加上景王的求助,于情于理都会帮忙。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希望伪王没有那么饭桶,可以多撑上几个月。”

“为什么?镇压的时间越短,对庆的伤害就越小啊。”帷湍不解地看着无音。

“时间太短的话,阳子就无法建立起作为景王的信心,也不能深刻地明白战争的破坏与残酷了。只有来之不易的东西,人们才会更加珍惜,这就是人类的劣根性。”无音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接着捏着下巴笑了起来,“不如我去帮伪王好了,这样至少可以支撑四五个月。”

“四五个月?!你说笑的吧!”

门外传来一声惊呼,伴随着几道抽气声。

帷湍望向门外,立刻站了起来,敛衽行礼,“陛下。”

无音理了理衣服,才慢悠悠地站起来,笑着望向那方。

“哟,延王陛下,延台甫,景王陛下,乐俊。诸位大驾光临,真是令吾等受宠若惊。不知列位所为何事?调兵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吗?”

“当然好了。”尚隆被她这故意慢悠悠又讲究的措辞给糁了一下,抖了抖才说,“你刚才说能让伪军支持四五个月,是认真的吗?不是开玩笑?”

无音浅笑如月,自信满满地说,“那当然。我又不是伪王那个饭桶,况且不是治国是打仗,这是我本行——怎会在这上面乱说?”

阳子和乐俊依然是不大明白的样子,尚隆也不去指出这话里的可疑处,直接问,“你有什么计划,可以让伪军支持四五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