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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骑士同人)接近我没有好下场(10)

她忍不住怀疑这一点,可是,心底有个坚定的声音告诉她,那的确是她,不容错认。

黑发少女站在某个地方,四周白色的雾气缭绕,一片朦胧,诱发着人心中滋长恐惧。

更很奇妙地感觉到,那个‘自己’并没有恐惧或者担忧的情绪,反而无比安心,似乎坚信自己不会遇到危险般,心中平静无波澜。

一个人从远处走来。

脚步声断断续续,似乎踩在什么松软的东西上一般,时时发出希希簌簌的声响,一阵风吹来,雾气散去了一些,朦朦胧胧地可以看见那个人的身影了。

个子高挑,可以看出是一个男子,身材瘦削,看不清衣着和长相。

更看到少女睁大了眼睛,露出了非常开心的微笑,似乎终于等到了要等待的人一般,脚步轻快地跑了过去。

奔跑中的少女笑得温柔,眉眼显出柔和的弧度,整个人给人一种需要细心呵护的柔弱和精致感。

少女终于停住了脚步,扑进了男子的怀抱,双唇微启,正要说出什么时,又是一阵风吹来。

满地的花瓣飞起,一片茫茫的白色和粉色遮蔽了视野。

那个少女巧笑倩兮,双唇开开合合,显然在说什么,可是被漫天飞华挡住了视野的更什么也听不清。

到底在说什么?!

她想知道,她要知道啊!

那个‘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更张口想要大喊,却愕然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她挥舞着双手,拨开眼前的花幕,却看到场景已经变换。

天色阴沉,一个开阔的场地内,四处可见尸骨,未干涸的血迹散发出浓重的腥味。

黑发的少女右手握着一柄短刀,左手抵在刀刃上,朝着对面怒吼着什么。

对面的人似乎说了什么激怒她的话,少女忽然双眉一拧,左手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刀刃,大量的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刹那间染红了刀身。

刀从原先的黯淡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随着流上去的鲜血的增加,刀身越来越明亮,最后发出了一声长吟,声音高亢嘹亮。

那个声音一下子打碎了这默剧般的场景,犹如无数玻璃碎片飞散一般,场景片片破碎。

四处飞来了无数碎片,迅速拼成另一幅画面。

在一个阴沉压抑的房间,黑发少女躺在软榻上,勉强睁开眼睛,对身旁的人轻声呢喃着什么,从她苍白的脸色就可以知道,她的情况一定很糟糕。

身旁的男子温柔地笑着点头,絮絮地说着什么。

少女苦笑了一下,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画面迅速变暗,直至完全的漆黑。

更已经呆住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残影般的景象。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自己的存在,似乎也逐渐淡化,除了她还在‘思考’这件事,没有任何证明她仍然‘存在’的证据。

更渐渐模糊了意识,似乎……想要沉浸在这片黑暗中,让意识也融化……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真麻烦。只记得名字,连姓都忘了啊。’

更忽然惊醒了,‘老师’,她动了动嘴唇,依然发不出声音。

‘跟我姓好了。夜刈。会写字吗?’

更脑中灵光一闪,这是——老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的话!她更加急切地想要发出声音,可是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她只能听着那个熟悉的嗓音重复过去的话。

‘名字是更。不大常见的名字。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吗?协会真会给人找麻烦。’

‘这个任务交给你了,加油啊,更。任务结束后,我们就回家。’

‘做的很好!更,你剑术很厉害啊!’

‘更,你想成为猎人吗?啊,是啊,我是协会现役猎人。’

‘不知道怎么填表格?这栏吗?学历,呃,没上过学啊。那就这么写好了。协会里谁在乎?’

‘更,这次协会派你一个人去黑主学园,要多小心啊,照顾好自己……那个椎生零算是你师兄,有空照顾他一下就好。别勉强自己,有什么事情及时告诉我。’

老师。更一手抚着自己的喉咙,咬着下唇,泪水不自觉地滚落,流出眼角的时候还有着些微的温度,滑过脸颊时却完全冰凉。

老师,更遇到了奇怪的事情,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在意识迷糊不清,似睡非睡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一个陌生的清冷嗓音。

那个声音说,‘她是我们的同伴。’

当时,环抱着她的双臂和怀抱,冷冰冰的没有温暖——那不是人类的体温。

老师,更是人类吧?只是失去了记忆而已……

老师,更能碰触猎人的武器,也从来不需要吸血,更怎么会是……

更是猎人,不是吸血鬼。

更是人类,不是吸血鬼。

更……夜刈更,不是吸血鬼!

玖兰枢一手捏着手帕,轻轻擦去更额头的汗水。

更的神情显示出她正在进行痛苦的挣扎。

更的左手紧紧揪着床单,右手本来死死地握住刀柄,玖兰枢花了不小的力气才扳开,将她的右手放到自己手心。

更纤细的手指几乎在痉挛,手臂的肌肉时时不自然地收缩,皮肤上青筋暴露。

“更……醒过来吧,你是……我们的同伴,不能站在猎人的一边。否则,我们会很难过……”玖兰枢双手握住更的右手,阻止她拼命蜷起的手指刺破掌心。

玖兰枢凝望着更,目光中沁满了忧伤,忧伤中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有着流转不休的怀念,种种感情掺杂在一起,瞬息间绘出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那双倒映着月光的紫罗兰色眼眸,仿佛将所有属于紫色的光彩和内涵全部夺去,霎那中模糊了一切的界限——除了美,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一切辞藻都在它面前黯然失色。

更抱紧了双臂,蜷起身体,头埋在膝盖前。

四周不断有着各种各样的默剧演绎着,她却不想看。

那是她。

那不是她。

那是她。

更的感情驱使她否定理性做出的结论,然而,那单薄的否定,却连她的感性部分也不能认同,不论怎样拒绝,她还是清楚地知道了一个事实。

那是她。

那是更,但,不是夜刈更。

和吸血鬼们站在一条阵线,和吸血鬼们并肩作战——那怎么可能是夜刈更?

夜刈更,虽然从来不和贵族对上,但是,她猎杀的E等级,已经达到了一般猎人十多年的工作量。

夜刈更,手中的刀……从来不会朝向猎人。

飞旋的景象,飞散的残片,一片片化为鹅毛大雪般,飘飘扬扬地落了下来,每一片雪花落到她身上,她都感觉到一阵细微而深刻的疼痛,就像被一根长针刺进了肌肤一般。

她开始奔跑,可是……满天降落的雪花没有给她任何躲避的空隙。

无论在哪里,总有雪花沾到她。

头发,额头,鼻尖,肩膀,手臂,手心,就连脚下的积雪,也让她感觉到同样的疼痛。

这不断的细微疼痛累积着,似乎永远不会停止一般,一下,又一下,接连不断……

她的心仿佛被谁揪紧一般,她感觉到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慢,呼吸也跟着缓慢下来,意识渐渐模糊。

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就像要裂开一般的疼痛。

她的头没有裂开,裂开口子的是她记忆上的迷雾——那层雾蒙蒙的障壁被一股力量撕开,倾泻而出的记忆很快将整个屏障破坏……

更安静地躺在玖兰枢的睡榻上,身体不再痉挛,肌肉放松,手指也松懈了。

更的呼吸平稳下来,低缓而富有节奏。

她安宁的睡姿让玖兰枢眼前一阵恍惚,似乎见到了很久之前的影像。

“更,差不多……该醒过来了吧?”玖兰枢轻轻托起更的右手,轻吻她的指尖,冰凉的触感——他的嘴唇,和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