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小小的骚动欢呼声传来，奥古斯丁依旧维持着国王的姿态，抖开手里的小报纸。
被一群环球小姐包围，实在是一件很引人注目的事，车厢里的其余人被欢乐气氛感染，也纷纷要求合影留念。等到火车抵达快要抵达终点时，夜风舞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连衬衫上都有唇印。
奥古斯丁继续沉默冷酷酸。
夜风舞在座位下握住他的手：“在想什么？”
奥古斯丁面瘫：“在想我为什么没有把这辆火车买下来。”
夜风舞笑出声，继续懒洋洋看窗外的风景。
火车的终点停靠站很热闹，两人下车之后，奥古斯丁摘下墨镜四处看，像是在找东西。
“洗手间？”夜风舞问。
“商场。”奥古斯丁回答——接下来还有整整一天的行程，他完全不想让自己的小情人带着满身唇印到处走。
夜风舞有些想笑。
“这个。”奥古斯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了目标，一个花花绿绿的服装小摊。
小摊主很热情，把印有“I love Rio”的T恤拿下来包装好。
“看上去像是要给这个品牌的鸡尾酒代言。”夜风舞接过购物袋摸了一下裤兜，“你来付钱，我没带钱包。”
奥古斯丁闻言僵硬了一瞬。
……
把衣服还给老板后，两人坐在路边打电话。
“下一班火车在半个小时后。”程夏哭丧着脸回答。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夜风舞挂断电话，扭头对奥古斯丁道，“半个小时，他们说上山后会来找我们，现在要不要先去逛？”
“可我们没有钱。”奥古斯丁心情很复杂——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说这句话。
“没有钱也可以玩，一直坐在这里会很热。”夜风舞拖着他站起来，“走，我们去看市景。”
拗不过自己和这座城市一样热情的小情人，奥古斯丁只好妥协。
太阳已经渐渐大了起来，等两人走到山顶时，已经热得满头是汗。
“过来。”夜风舞拉着他挤到人最多的一个小摊旁。
“不去看市景？”奥古斯丁不解。
夜风舞蹲下，笑容温暖看着身边一个小女孩：“想不想要那个最大的吉祥物？”
小女孩点头。
“哥哥帮你？”夜风舞伸手，“作为酬劳，你要送给哥哥一个银币。”
小女孩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妈妈。
“当然。”妈妈笑着答应，以为对方是在做电视节目——因为的确很帅，而且性感到令人发疯，看起来很像是明星。
夜风舞从她手里接过玩具枪瞄准气球。
奥古斯丁：“……”
在一片掌声里，夜风舞赢到了一个世界杯吉祥物玩偶和一小笔现金奖励，刚好够买两瓶饮料。
“我有没有很厉害？”夜风舞把食物递给他。
“很奇特的经历。”奥古斯丁暂时只能找到这一个形容词，他之前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他学射击还会有这种用途。
“那里是贫民区。”夜风舞趴在栏杆上。
奥古斯丁顺着他的眼光看向山下，花花绿绿的建筑群远远看上去，并不像新闻里的那么简陋不堪，甚至算得上漂亮，完全想不到是世界上百分之三十的毒品聚集地。
“想去看看吗？”奥古斯丁问。
夜风舞摇头：“那里对你来说很危险。”
“我不知道贫穷是什么感觉。”奥古斯丁帮他整整头发。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绝望是什么感觉。”夜风舞笑笑，继续看着远处，头发被风吹到脑后。
奥古斯丁微微皱眉，不过还没等他说话，夜风舞已经把空饮料瓶丢进垃圾桶：“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火车站等人。”
附近的巴西烤肉摊散发出浓浓的香气，夜风舞晃晃手里仅有的一枚硬币：“你看，这就是贫穷的感觉。”
奥古斯丁笑着摇摇头：“至少可以买一份。”
车站附近有一片小阴凉，很安静。两人盘腿坐在树下，一人一口分吃烤肉，最后夜风舞把手指伸过去，让他吮了吮。
菲利普远远看到后捂住胸口。
哦！
这令人心酸的画面。
程夏躲在他身后：“奥古斯丁先生会不会把我们卖掉？”
菲利普也抱着树不想动：“你不会，我很有可能。”
“夏夏。”夜风舞站起来。
小土拨鼠迅速调整好笑脸，拖着菲利普往前走，并且双手送上钱包。
“需要我们消失吗？”菲利普很识趣。
“走吧，一起去吃午餐。”夜风舞看了一眼时间，和程夏一起去前面看路标地图。
“你的心情还好吧？”菲利普小心翼翼地问。
“文森怎么样了？”奥古斯丁问。
“文森？”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菲利普微微愣了一下才回答，“在监狱里服刑。”
“他需要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更多代价。”奥古斯丁道。
菲利普点头：“明白。”
“米兰呢？”奥古斯丁继续问。
“我刚刚要说这件事。”菲利普凑近，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话。
“意料之中的答案。”奥古斯丁对此并不吃惊。
“接下来要怎么做？”菲利普问。
“不用打断他的行动。”奥古斯丁道，“应该还会有其他人。”
“我们似乎应该感谢小伯纳尔。”菲利普道，“如果不是他，对方也不会这么快就露出马脚。”
“在聊什么？”夜风舞走过来。
“关于贫穷的滋味。”奥古斯丁回答，“其实并不算太糟糕，至少有汽水和烤肉。”
“所以要再试一次吗？”夜风舞笑着问。
奥古斯丁果断摇头，这种体验一辈子一次就已经足够。
当然，在去餐厅的路上，奥古斯丁不忘买下那件“I love Rio”的T恤。
“我也想要。”菲利普眼中充满羡慕。
“你什么都想要。”程夏一边付钱一边嫌弃。
“这是来自生命热情的力量。”菲利普特意挑了最小号，方便自己绷出身材，并且站在小土拨鼠面前抖动胸肌。
“变态。”程夏言简意赅。
菲利普倒是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笑容满面去路边勾搭美女，简直就是活力四射。
虽然不是旅游旺季，不过山顶餐厅依然有不少华人游客。夜风舞问奥古斯丁：“万一被拍到怎么办？”
“你担心？”奥古斯丁反问。
夜风舞摇头。
“那就没关系。”奥古斯丁笑笑，把酒杯递给他，“尝尝看，甘蔗酒。”
于是这个话题被顺理成章跳了过去，两人说说笑笑，一起分吃盘里的食物，丝毫不介意周围或许会有媒体和记者存在，看起来默契十足又温馨甜蜜。
菲利普热泪盈眶。
这种坦然而又自然的气场，简直让人迷之感动。
接下来一整天的行程都很愉快，晚上回去的时候，奥古斯丁在车里帮他整整衣服：“累不累？”
夜风舞摇头，随手拢了一下头发，懒洋洋地靠在座椅上休息。
奥古斯丁俯身吻住他的双唇。
见多了这种场景，前排两个小朋友很淡定。
但没想和之前比起来，这次明显要更加激烈。
夜风舞环着他的脖子，微微仰着头喘息。奥古斯丁从他的额头一路吻过喉结，几乎要把人揉进自己怀里。
说来就来啊……程夏果断开始装睡，非常机智。
“这是在车里。”夜风舞挡住他的亲吻。
“其实我并不存在。”菲利普一边开车，一边严肃地看着前方。
奥古斯丁看了眼时间。
“十分钟之内到家。”菲利普立刻回答，“只要这个该死的红灯能马上变绿。”
夜风舞抿嘴看着窗外。
大概是奥古斯丁气场太强烈，信号灯在下一秒就畅通无阻。菲利普成功在九分内回到家，目送两人离开后，才伸手推推程夏：“你可以醒来了。”
小土拨鼠睁开眼睛。
“你要理解奥古斯丁。”菲利普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以挽回家族形象，“他已经禁欲了许多年。”的确需要……适度发泄。
程夏沉默拍拍他的肩膀——其实是表哥在故意勾引，不过你在开车没看到而已。
人类真是太单纯了。
“想要？”卧室里，夜风舞靠在浴室墙上。
奥古斯丁抱着他继续亲吻。
“可我很累。”夜风舞环住他的肩膀，眼神无辜，“怎么办？”
“想休息？”奥古斯丁在他耳边问。
“嗯。”夜风舞回答。
“我帮你洗澡。”奥古斯丁把人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
夜风舞视线向下扫扫：“可你看不像是只要洗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