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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系高修从零开始养家(10)

作者: 荷锄归 阅读记录

此番政变的余波,尚未波及到西陲,不过不用怀疑,假以时日,新君的触手定会伸到那里,到时候兄长是凶是吉,着实难料。

万一受了裴府的牵连……

小贺氏想到这里,便嘤嘤啼哭起来,须臾转身拍打着裴耀庭的臂膀:“都怪你,都怪你!你看看你这个榆木疙瘩,我早就跟你说了,娘家父兄一直提醒咱们,襄王有不臣之心,你偏不听偏不听!非要辅佐那个劳什子太子做什么?这下好了,害苦了我的允贤,也害苦了两个即将临盆的妹妹啊。”小贺氏越想越觉得难受,越想越是一肚子窝火,幕天席地、风雪守岁的她,便再也绷不住了,一口气全发泄了出来。

谁想到刚哭两嗓子,被倒灌了好几口北风,便一口一个地“鹅”了起来。

裴允贤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微笑看着她:“小姨,此事已成事实,往事不可追,努力当下才是要紧。别哭了,啊,肉都要凉了,快吃快吃。”

食物是个美妙的存在,既能填饱肚子,又能振奋精神。吃了几日稻糠,口中索然无味的小贺氏,接过裴允贤递来的野猪腿啃了一口,一时间口颊生津,肉香四溢。

她本想拿手绢擦泪,奈何手上全是油,索性也不讲究了,就着袖子一擦,看着裴允贤同样大吃大嚼的傻样,破涕为笑。

裴允贤吃饱喝足,点了一支火把,叫上姨娘容菡:“姨娘陪我来找些草药可好?”

容菡与小贺氏一般年纪,生得温婉古典,是个知书达理的闺秀,进府前乃是京都有名的杏林圣手孙邈景老先生的嫡传弟子,虽是专攻妇科千金,但对于寻常的头痛脑热也是驾轻就熟。

便将尚未满周岁的幼女却霜交给了小贺氏,眉眼温顺地福了福身子:“烦请夫人帮忙照料一下却霜,奴去去便回。”

小贺氏是嫡母,照料庶女本是分内之事,便欣然接过却霜,这孩子生得福相,圆月般的脸盘子,小手小脚肥肥胖胖,也不知抓周的时候会抓些什么。

小贺氏总觉得,大抵会抓钱,因为这丫头的耳垂格外的肥厚圆润,是个有钱人的样子。

裴耀庭也有同感,捋了把胡须道:“过完年便该准备起来了。”

“是呀,正月里是沐雨和临渊,二月便到了瑞雪和聆风,三月一到,就该允礼、却霜和霁雨了。允礼和却霜是同一天……”说到这里,小贺氏的泪又出来了。

允礼的生辰,便是大贺氏的忌日,这些年来,裴府怕冲撞了大贺氏,便一直没有给允礼庆贺过生辰,谁想到却霜这姑娘却赶巧在同一日出生。

允礼是大贺氏的嫡女还好说,便是不做生辰也不会被人嚼舌根,可要是却霜的周岁也不做,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难不成为了一个已死之人,连在世庶女的生辰都要当做不存在了?

别的生辰好歹可以凑合,这周岁却无论如何不好将就。

小贺氏触动愁肠,脸埋进却霜怀里痛哭了起来。

裴耀庭只得坐在她身边,多情如他,却无言相对,唯有泪千行。

*

裴允贤与容菡相携而行,一路穿林踏雪,时不时在山坡上掏一掏雪窟。

裴允贤喊她出来不过是做做样子,实际上已经默默将木系灵力运转至手中,当她的素手插入雪中触及下面温润的泥土,便凭空长出一株株防风出来。

她依法炮制,又找了些连翘、金银花、甘草、薄荷等草药,一并交给了容菡。

容菡出来半天了,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两株防风一株金银花,全然不似裴允贤这般大丰收。

一时竟不知道到底自己才是学医的还是大小姐才是杏林妙手,佩服之余,更多的是担心却霜饿了要吃奶,便催促着裴允贤回去。

两人折回,到了半路,却见一蒙面黑衣人蹿了出来,吓得容菡险些将手中草药全给扔了。

那人单膝跪地,对着裴允贤:“九王妃,属下有要事相禀,烦请这位姨娘先行离去。”

容菡狐疑地看着此人,不太敢信他,冲裴允贤摇摇头,嘴唇微动,说了句唇语:“万一是刺客怎么办?”

裴允贤也有怀疑,便叫他站起来,给她看看腰牌才能信他。

黑衣人便亮出腰牌来:“九王殿下早知王妃会有疑虑,亲手刻制的腰牌。这是九王吩咐亲手交给王妃您的手书,这是九王特地叫属下赶来送上的年礼。”

黑衣人瞧着容菡不像是愿意离开的样子,索性也不管了,将腰牌、信函交给了裴允贤。

随后解开后背上的包裹,打开后将里面的花灯支棱起来:“前几日京城来了一位波斯商人,售卖的这类花灯可折叠可打开,轻巧别致又方便收纳,又可自行涂鸦,或聊赠诗词,或绘制画作。上面这只,是九王亲笔绘制赠给九王妃您的。九王说了,除此之外还有九十九盏花灯,寓意长长久久,一并赠给九王妃,九王妃拿去给家人添添喜气。这是笔墨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