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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真(125)

作者: 傲娇内怂的小笼包 阅读记录

简容总结陈词似的一摊手:“所以说,如果不是九条命的猫,最好别配备‘好奇心’这种奢侈品。”

吃瓜群众们惊魂未定地相互看了看。

沈愔耐着性子等简法医摆完龙门阵,这才点开第三个文件,下一瞬,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孩身披柔光走进了他的视野。

沈愔一愣:“这是……”

“《简·格雷的处刑》,”简容十分流畅地续上话音,“简·格雷是都铎王朝的第四位英格兰国王,不过在史学界,她的‘国王’地位一直存有争议,因为在位时间太短了,只有十三天,也是英国历史上首位被废黜的女王。”

吃瓜群众全神贯注地沉浸在简法医的“名画科普小课堂”里。

“她是因为政治和宗教原因被推上国王宝座的,也同样因为宗教原因被议会废黜了王位。后来,新上台的玛丽一世为了免除后患,下令在伦敦塔内将她秘密处决,当时她只有十六岁。”

说到这里,简容微微叹了口气,居然还拽了句文:“效颦莫笑东村女,头白溪边尚浣纱,早知如此,还不如一早离权势远远的,做个普通人平安终老,岂不比当个断头女王强多了?”

第36章 谜题(上)

沈愔第一眼看到这幅《简·格雷的处刑》时就感到说不出的异样,不是油画本身的问题,而是这幅压轴作品和前两幅的气质差太远了。

不论《朱蒂斯斩杀敌将》还是《德里斯基尔酒店的小女孩画像》,虽然作者不同、笔法迥异,却都透着如出一辙的阴森和诡异感。相形之下,这幅《简·格雷的处刑》虽也是刻画刑场,却让人心生宁静,画作中央的白衣少女全身透着淡淡的柔光,仿佛一盏黑暗中的明灯,引导人们穿过重重迷雾,走向最终的归宿之所。

但这只是沈愔的直觉,没法作为正式的侦查方向,所以他只能来回审视这三幅画作,视线忽而一凝:“等等,这里能放大吗?”

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幅《朱蒂斯斩杀敌将》右下角的阴影中露出几块颜色稍浅的色斑,因为颜色相近,形状也琐碎,不凑近了端详几乎瞧不出。

技术主任袁崇海亲自上阵,将那块区域放大,又加强了对比度,下一瞬,被刻意隐藏在画幕中的信息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这是什么?”于和辉揉了揉眼,难以置信,“是……诗句?还特么是中文的?难道这作者是中国人?”

吃瓜群众纷纷对他侧目相视,连智商跟他半斤八两的丁绍伟也不例外。

于和辉眨眨懵圈的眼,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等等,难不成……这诗句是后来加上去的?”

以袁主任为首,技侦组的小哥没一个搭理他,只有丁绍伟探出爪子,心有戚戚地拍了拍他的肩。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两行诗句上,只见上面写着——

“二月的雪,二月的雨,痛苦也是酒精。”

“有人用石头叩响酒杯,直到所有的花朵都流出眼泪,望见故乡。”

一干大小伙子天天跟罪犯打交道,九年义务教育灌进去的那点墨水早在毕业当天就还给了老师。谁知现世报居然时隔多年找上门,借着某个文青绑匪的手,狠狠抽了他们一耳光。

刑侦外勤和技侦小哥们大眼瞪小眼,用面面相觑的眼神传递出文盲的茫然和懵逼。

幸好在座还有一个文化水平勉强过关的简法医,在一群没头苍蝇中担负起讲解的重任:“前两句诗是海子的,后两句是费城的……奇怪,这姓孙的把几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诗生拉硬凑到一块,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

说话间,沈愔已经将局部放大的部分打印出来,对着思忖片刻,用红笔圈出几个重点词。

“诗句里两次出现‘二月’和‘酒’,很可能是孙豫留给我们的线索,”沈愔沉声道,“老袁,能根据关键词进行交叉对比吗?”

袁崇海愁眉苦脸:“这范围太广了,跟大海捞针也没什么分别……我说句不中听的,沈队,按这个思路,得查到猴年马月去?”

沈愔微微叹了口气。

他当然知道这个思路没有证据链支撑,只是纯粹的推理,说白了就是撞大运。要是运气好,也许能瞎猫逮着死耗子,要是运气不好……

沈愔闭了闭眼,将最坏的可能性从脑子里驱散,每个字音都咬得格外重:“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不管怎样都要试试,不论葛欣还是王雨凡,都已失踪超过一个星期——我们没别的选择,只能全力一试。”

袁崇海沉默片刻,抬手抹了把脸:“行吧,那就先按你说的办,只是这样一来,排查范围可就没边了,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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